寅十郎没有用全力咬,舍济用另一只手推开寅十郎,把胳膊抽出,双手抵着他的肩膀,目不转睛地看着寅十郎一双泛红的眼睛,高声道:“十郎,你醒醒,别被它控制了!”
寅十郎像是没听见一样,张着嘴巴“嗷嗷”乱叫,疯狂地想要撕咬舍济。
舍济的力气抵不过寅十郎,大吼了一句:“那你就咬死我吧!等你醒来后悔死你!”他放开抵住寅十郎肩膀的双手,摊在一边,闭上眼睛,等待着寅十郎狂暴的撕咬。
可是,他一放开寅十郎,寅十郎就不动也不叫了。等他再一睁眼,发现眼前是那个人的喉结,突然,一枚吻落在自己的额头上。
“你,怎么恢复了?”舍济眨了眨眼睛,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还以为会死在寅十郎的尖牙下。不过这样一来,他也恨不起寅十郎来。
“可能是因为我感受到了你对我深深的爱意。”寅十郎一本不正经地道。
舍济一拳捶在他肩上,“你快吓死我了!”
寅十郎揉了揉被捶之后一点也不疼的肩膀,又抓起舍济的手,“咱们扯平了。”
可是当他看到舍济鲜血淋漓的胳膊时,他才知道,这扯不平了。
寅十郎干咳一声,道:“我给你包扎一下。”
“寺里没有布条了。”
“那你先捂着,我去给你买布条来。”寅十郎拿了块洗脸布给舍济包了一下受伤的手臂,让他自己抱着。
“诶,那个黑色的东西呢?”舍济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那个黑团。
说来也奇怪,自己和十郎根本就没有伤害对方的意图,而黑团还是能控制人心,可是自己和十郎又与之前几个被黑团利用的人不同,之前几个也许内心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些想法,所以爆发出了异常的力量,或者做得比原先设想的过了,再或者像自己的师父一样沉迷过去昏睡不起,醒来之后一心寻死。而自己和寅十郎虽然也伤害了对方,但并没有用尽全力,在中途迷途知返。
他被控制的时候知道自己好像掐住了十郎的脖子,可是想收回手却又不听使唤。十郎挣脱开自己后,又有一种想追上去掐他的冲动,于是逼迫自己的手调换方向,便成了自己掐自己的脖子了。若是这个不明黑雾能随意控制人,那可就难对付了。
“可能走了吧。你自己小心一些,我去去就回。”寅十郎在舍济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一转眼就不见了。
“小和尚,你是在找我吗?”
一个低沉,口吃不清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一个黑团又飘到了舍济面前。
“你想做什么?”舍济警惕地看向它。
“别这样仇视我啊。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了。”黑团笑了笑。
舍济一脸茫然,浑然不知这黑团是什么意思。
“寺门前是不是有一棵长势极好的桃花树?是不是其他的树都枯得快没有树形了,就这一棵年年开花结果?”黑团带着点提示的语气,帮舍济一点点回忆。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那是因为无渊的魂魄附在上面。当年那个老东西堕入魔道,孕育出了我,但我刚一出来,就又被他一起封进了桃花树里。你说这叫什么事儿!”黑团气不打一出来。
“我跟着老东西斗了十几年,总算是能出来了。但是我不会让他好过,我不仅要让他难过,还要让他心爱的徒弟难过,让他徒弟的徒弟也难过,让他徒弟的徒弟的心爱的人也难过!哦,说那么多,其实徒弟的徒弟就是你,哈哈。”黑团说着说着,自己把自己逗笑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舍济却并没有因为黑团说了一句它自认为好笑的话而缓和神情,反而更加凝重,好像黑团正在耍什么小花招,想让自己放松警惕,给自己来个措手不及,好再一次控制自己的身体,用自己的身体去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
“啊,回来了。回见!”
一眨眼,黑团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舍济的目光随着黑团消失的方向移去,又被门外传来的吵闹声给吸引了注意。
“你们来干嘛?来抓我?拜托,小爷我一不作祟,二不犯乱的,你们没事儿找事儿啊?”
“拜托,我们又不是来抓你的!你自作多情个什么劲儿啊!”
“那你们干嘛来的!我们卧禅寺跟你们那个什么观,感情还没有好到可以没有邀请函就允许你们带这么多人上门来的吧!”
“是仙云观!你一妖孽还大言不惭地说是‘你们’卧禅寺,普渡山是你开的,还是卧禅寺是你建的?要点脸吧你!”
“哎呀,我错了。我们不是发了邀请函你们就能来的关系,是我们根本就不会给你们发邀请函,卧禅寺不欢迎你们!”
“你当我们想来啊!要不是地藏罗盘显示你们寺里有邪魔作祟的迹象,我们才不会千里迢迢地赶过来呢!我们能来,你们就该感恩戴德的了!”
这个人提到的地藏罗盘,是一种能够在妖魔鬼怪作祟时指出它们大致方位的罗盘,一般是被放置于灵气充沛的地方,而且这个罗盘不是一般人可以拿在手里的尺寸和重量。由它指出妖魔鬼怪的大体方位,然后寻着这个方位过去,再通过鉴妖铃找出特定位置,和鉴妖铃并称修仙界的两大法宝。
“嚯,你们不抓妖了,改除魔了?这饭吃得真开,饿不死。”说着,还缓缓地鼓了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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