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行川如遭雷劈,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林暗,说话都不利索:“你、你无耻!”
“本侯不是无耻,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林暗丝毫意识不到自己的无耻。
何止是无耻?简直是禽兽!安小王爷还是个情窦未开的纯情少年郎啊!
回营途中,安行川陷入极度的自我怀疑当中。是娘教他的东西错了,还是林暗错了?
林暗心忧姜书的伤势,健步如飞地将安行川远远抛在身后。好在平阳帝出发前带了两名太医随行,姜书被太医洗净了身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足有数十处,被爪子抓伤、滚下山坡时被地上的荆棘刺伤,幸而没有咬伤。
姜仲春闻讯赶到时,姜书已经上好了药,整整齐齐地躺在榻上。
林暗单刀直入地问:“相国在朝中可有不共戴天的仇人?”
瞬息之间,姜仲春明白了林暗的意思,沉吟道:“姜书的伤不是意外?”
“我与姜书在南边打猎,山兽之君不可能会出现在南边。它背上有数处箭伤,很明显是被人射伤后赶到了南边。”
姜仲春犹豫地问:“会不会是山君负伤自己闯进南边?”
林暗一口否定:“本侯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不可能。山君是大寒山里最凶猛的野兽,只要能抓住它就是今日的魁首,你认为会有人在射伤它后眼睁睁地让它逃跑?”
“这……”
“今日是姜书运气好。山君有伤,他身上有箭,所以他能杀死山君;日后呢?你能向本侯保证他再也不会遇上这种‘意外’?”
林暗姿态太过于强硬,以至于姜仲春忽略了他话里无厘头的霸道。
在朝堂上翻云覆雨这么多年,姜仲春早已没了当初的锐利。如果那些人能够安分些,他便告老还乡颐养天年,现在他们已经动到了自己头上来,再无动于衷岂不是被小瞧了?
“姜书有幸与侯爷结识,是他三生有幸。老夫在此替姜书谢过侯爷。”姜仲春不会因为林暗年纪小便轻视他,鞠躬作揖,便是他的谢意。
林暗受之无愧,摆手:“日后让他自己来谢我。”
“是。”
等安行川把山君搬回来时,整个人已经半死不活了。他前脚刚踏进营地,后脚平阳帝等人就赶了回来。
安继鸿看到自家儿子独自拉着山君的尸体,仿佛看到了一束光打在他安家的门楣上,险些激动得热泪盈眶。
“行川,过来。”平阳帝向安行川招手。
安行川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到平阳帝面前,抬手行了行礼,“见过皇上。”
平阳帝凝视了片刻,笑问:“那山君是你的战利品?”
在自家老爹欣慰的眼神下,安行川大力地摇头,控诉道:“不是儿臣,是阿书!阿书还险些被山君给吃掉了。”
安继鸿笑容一僵,片刻后又恢复过来。幸好没对这小子抱太多希望。
“南边为何会有山君?”平阳帝面色不改,微微侧身看向身后一众人。
杨延尉了然,抱拳回道:“臣这就下令彻查。”
平阳帝点头,回头揉了揉安行川的头顶,“看来今日的魁首就是相国大人的孙子,他人呢?”
“他晕过去了。”
“等他醒了再回洛阳。”平阳帝道。
“是。”众人应道。
第23章 破云枪
姜书直至翌日午时都未醒,大臣都了解平阳帝的脾气,期间没有一个人提议提前回京。
午时后,杨延尉被单独传到了平阳帝面前。
一进营帐,杨延尉额上的冷汗就狂流不止。近些年平阳帝的情绪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平阳帝披着暗紫色长袍坐在案前阅卷,两条长眉微蹙,任凭杨延尉在下方跪了半晌也不作声。良久,平阳帝看得尽兴了,才放下书卷,拢了拢长袍,慢慢地问:“事情查得如何?”
杨延尉暗自松了口气,严谨地道:“微臣查看过山君的尸体,尸体后背有七道箭伤,其中一道是定安侯所至,其余六道微臣……”
“朕是让你查山君为何会出现在南边。”平阳帝声音不瘟不火,杨延尉却汗如雨下。
他硬着头皮:“微臣派人查探过山君的行迹,负伤后山君本想回巢,却被人……”
“杨延尉。”平阳帝打断了杨延尉的话。
“微臣在。”
“朕不想再看到这种拙劣的手段出现,倘若还有下次,朕唯你是问。”
杨延尉脸色巨变,重重地磕了个头,上身几乎匍匐在地面,声音都带着颤抖:“臣遵旨。”
杨延尉知道,平阳帝说得并非是山君的事,而前日姜书坠马的事!皇上果真是偏向姜仲春吗?
“下去吧。”
“是。”
幽幽焚香从香炉里渗出,烟雾萦绕在案前模糊了平阳帝的脸,他疲乏地撑着额头叹了声气,营帐外立即传来太监的声音:“定安侯求见。”
“传。”
旋即帘帐被掀开,一道赤黑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林暗半跪在地,抱拳道:“叩见皇上。”
平阳帝难得地笑了一声,深沉的眸子溢出几分真切的笑意,调侃道:“这么规矩?有事求朕?”
林暗十分敬重平阳帝,在他面前通常都会收敛些,便如此刻,他神情庄重严肃,唇角绷直,肃然道:“君臣有别,微臣不敢在皇上面前造次。”要是这么一句话,还显得林暗很真诚,谁知他又添上一句:“否则,连到死都不知道得罪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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