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端详着梅傲霜的容颜,吴企图来回踱着步,像个长者在审视某个艺术品般的模样,左手摸着下巴时而发笑,时而点头,让人不明所以。
庄重的环境下,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繁,气氛越发紧张。
“尔欲为何?”
一道洪亮稳重的声音似光剑般穿透整座仙岳,此般灵力震得群鸟惊飞,在场中修为不精者顿时昏了过去。
坐在大殿内阁的掌门走了出来,满头银丝白发,如银河玉带泻在肩后,灰色道袍绣黑金玄武纹,尽透沉稳大气,185岁的年纪,使他散发浓烈的老练阅历,眉毛白如鹅毛没有一丝暗色,面容泛发荣光,皮肤的状态竟如中年男子般不显老态,看这状态,恐怕再活一百年也是常态。
修仙界,梅岳峰的威望远播四海,传他将是下一个羽化升仙的得道者。
台上的尊师、长老,立刻躬身屈礼:“掌门。”
梅傲霜也捧手垂目甚是恭敬:“师父。”
“掌门!”众弟子齐起立尊呼。
梅岳峰微点了点头,走下台基到吴企图的面前,目光落在他身上,继而面露慈笑,再次问道:“尔欲为何?”
若是一般人,或者仙岳中的任何一个弟子,面对掌门的亲自责问,早已语不成序。
但吴企图是傻的,他的脑子空无一物,从刚刚立身走上来,就一直保持着和青阳说话时一样的兴奋热情。
许久才有所反应,他把目光从梅傲霜身上收回来,看向掌门梅岳峰,到也礼貌地行了一礼,笑着答道:“掌门好,我上来只是想跟掌门师兄求件事!”
梅傲霜投来一阵疑光,冷冷伫立在一旁,对这种藐视门规礼制的人全无好感,光是扰乱典礼行程这一项罪过就足够万劫不复。
“求事?”
“什么事非要现在跑上礼台去求?”
“这是怎么回事?仙岳的弟子就这么没规矩吗?在如此场合求事?”
场内场外,台上台下,众说纷纭,议论渐行骚动,质疑也扑面而来。
“请诸位稍安勿躁!”梅岳峰用内力请喊一声,四周立刻安静下来。回头继续问吴企图,还是那边慈眉善目:“欲求何事?”
吴企图清了清嗓子,又转向梅傲霜,手指着这位俊彦师兄,道:“我要嫁给掌门师兄!”
此语一出,全场静如死寂,仿佛一草一木都被带进了震惊的最深处。
作为嫡传师父的秦东明,即刻气血翻腾、口喷淤血,昏倒过去,被执勤的弟子抬出殿台
同为师兄弟的青川、青阳长大嘴,也差点晕厥。
丘无涯嘴角扬起佩服的笑,噙了句:“普天之下,汝最有种!”
梅傲霜已恼羞成怒,指尖泛起蓝色淡光,带着杀意的灵力如寒冰烈风地浓浓地散发出来,他伸手划向空中,指尖的蓝光闪跃在空中化作一把透明的冰剑,强大的寒流袭来,脚下的石面结出一层冰霜,连那正从香炉飞出的烟雾也凝固成一条不规则的冰凌,掉落在地碎成冰渣。
长老门纷纷避开,他们深知梅傲霜起了怒意,且他的功力比起三年前更是长进了数倍不止。
“慢着!”梅岳峰阻止道,单手拦下梅傲霜手中的剑:“今日是你出关大典,你此般动怒成何体统?”
梅傲霜剑眉紧促,不想惹师父不开心,有些不甘地收回冰剑,行礼道:“徒儿知错。”
吴企图呆了,不是吓的,是觉得梅傲霜生气的样子更是好看,被帅呆了。
如此盛大的典礼上,竟生这么一出无耻闹剧,台下的人终于按奈不住了,尤其是正来求亲的大家氏族们,愤慨的情绪如山洪暴发。
“不知羞耻!”
“有辱师门,仙岳必须将其逐出门派,给仙门道盟一个交代。”
“仙岳乃道盟之首,怎能容忍如此世风败坏之徒。”
“且不论龙阳之好的廉耻,单凭这种无能之人有何资格与掌门弟子谈婚论嫁,简直荒谬!”
众堂咆哮间,竟有暗标飞向吴企图的头颅,被梅岳峰一道真气打落,暗标掉在地上已经变形,但上面的夔龙图腾还清晰可见。
见那图腾,梅岳峰老练的眸子刹时一沉。
吴企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众人海啸般的愤怒也无意识,还乐滋滋看着梅傲霜。
梅傲霜从小到大从未受到如此羞辱,身为掌门弟子,全心修炼数十年,事事克制,对世俗往来也无大兴趣,原以为自己修为已足够深沉,但面对这样一个无赖之徒的恶俗之求,长久以来的冷静顷刻间分崩离析,这大概也是梅傲霜成年以来第一次动怒。
不愿再待下去,梅傲霜转身离开了殿台,即时施下道冰法,空中吹来一阵冷风,无知无觉间,吴企图被一层薄冰封冻,所有表情僵在冰块里,无法动作,无法说话,更无法逃出,但感觉却很清楚,四面八方的寒气都在往肉里钻,滋味甚是不好受。
“寒凌子!?”梅岳峰喊了一声,唤的是梅傲霜的仙门道号,但那孤傲的身影早已消失。
无奈摇了摇头,梅岳峰转身对还在愤怒的众人道:“感谢各位的到来,今日出此骚乱是我岳某人的管教失职,毕竟是家门事务,不便在此大典上处置,还请各位谅解,日后岳某定向道盟有所交代,下面还有庆典颂词焚香之礼及我仙岳的门法演练,请继续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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