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地抬头，苦涩一笑，趁卫霖稍有松懈之时，冲到他身边，抓住他拿着剑的手，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他最后望了望不远处的念染，动了动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出了生命中最后几个字，“对......不......起。”
他仰着头望着烟雾散尽的天空，仿佛重新回到他跟白兰初遇的那天，上元佳节，花灯如昼。“未曾相逢先一笑，初会便已许平生。”⑴
“在下赵言镜，敢......敢问小姐芳......芳名。”
女子掩面笑道，“我叫白兰，木兰的兰。”
作者有话要说：
“未曾相逢先一笑，初会便已许平生”——《钱塘孤老》
第10章 讨礼物
“念染公子要修养多久啊？什么时候才会醒啊？”趴在顾念染床边盯着沉睡的顾念染的脸，头也不回地问道，也不知道在问谁。
“我哪儿知道？反正迟早会醒。”顾然非常自然以及不情愿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卫附不满回答地扭头瞪着他，“你到底怎么当兄长的，什么都不知道！”
“呵！早说了我不敢当他兄长！不敢当！”
“那你干嘛跟着我们回来？你干嘛不直接消失啊！还一直待在这儿，你不是担心他？”
“担心？就凭他？我是希望他别这么早死，要死也得是我来杀。”
卫附白了他一眼，“神经病。”
“......”
赵言镜死后，一行人带着顾念染回到了南林，顽城城主已亡，很快便会有新的城主上任，估计再过不了几日皇上派来探查的人就会到了，不过这之后的事情已经与他们无关了。
现在，卫霖也无暇在去顾及那一城人的未来。他希望顾念染快点醒过来，有好多的话想问，为什么不告诉他自己的“永生结”会反噬，为什么要救赵言镜，他被赵言镜带走后发生了什么.......想告诉他为什么自己知道染娘的事情，还有，想对他说“谢谢”，想劳烦他把那天准备给他做的鱼做了......
卫霖坐在竹屋门口，调养着之前因为施展幻术而消耗不少的元气，一边这么想着。灰敖正在不远处溪边追着不知从哪儿来的花蝴蝶蹦跶。
顾然玩儿着折扇踱步过来，“卫大公子，你们跟顾念染到底什么关系啊？这么关心他。”
卫霖依旧闭着眼睛，语气平静地说，“他是我的恩人，救了我的命，我理应关心他，待他好。”
顾然将衣服下摆往身旁一掀，蹲下来一脸八婆的问道，“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特殊意味的关心啊，早在客栈我就觉得不对劲，你看我的眼神像是巴不得立刻我化成粉末散在空气里，永远消失在那小子面前。”顾然诡异恶心地笑着接着说，“你是不是有那啥癖好啊......”
“......那啥癖好？什么癖好？”
顾然贴近卫霖耳边，用扇子遮住，含着笑意悄声道，“龙阳癖啊……”
卫霖猛地睁开眼扭头瞪着顾然，觉得太阳穴的青筋都冒出来了，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他对顾念染只是感恩，感动，心疼，所以想待他好，断是没有那个意思的......卫霖这么想着，初见念染时他站在溪边朝着他笑着的样子，御剑时抱着顾念染时的感觉，突然间冒了出来，吓了他一跳。聚焦在顾然身上的瞳孔突然开始慌张的骚动起来，当他感到自己的莫名心虚时，发现自己心已经猛地蹦了好一阵了。短瞬之间，卫霖脑子里仿佛开了一条崭新的宽敞的道路，“莫非我......”
顾然看着他一脸惆怅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轻轻用扇子敲了一下卫霖后背，“没想到啊没想到，哈哈哈哈哈哈，卫公子果然口味独特！哈哈哈哈哈哈！”
听见笑声的卫附往这边一看，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莫名觉得很吵，“喂！你安静点，羊癫疯犯了出去犯！出去跟灰敖玩儿去！”
“......”这话听着顾然那叫一个心里不爽，坏心一起，“小公子，你家大公子得病了，怕是要完，绝症。”
“？”卫附一惊，“什么病！公子，你得了什么病？怎么不告诉我？什么时候得的？真的是绝症吗！”
“......”卫霖青筋突突地更严重了，“顾大公子就不要再拿我消遣了。”说完，抬手深呼吸，又缓缓将双手落回丹田处，算是稳住了心律。
卫附看着卫霖淡定的反应，想来应该是顾然逗他，斜瞪了他一眼，回头继续看着顾念染安静沉睡的脸，幽幽地说，“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念染公子，不过我家公子无论有什么病，念染公子都是可以治好的吧......”
“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顾然捂着肚子笑着出去了，那笑声，在屋子里回荡了很久......很久......
卫霖，“......”心想，这卫附到底是不是自己人！
顾然出去了以后，屋子里安静了不少，卫附突然轻轻地问道，“公子，你说赵城主的魂魄会被收到‘万灵窟’吗......毕竟他杀了人，‘万灵窟’不收恶妖的魂魄的......你说他会不会直接被巫罗粉碎魂魄啊？”
“守灵娘也许会让他们见最后一面，他......毕竟杀了一个无辜的人......‘万灵窟’能保住仙妖的灵魂几十年，无非是想给他们多留一点时间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等到魂灯暗淡无光之时，说明这世上他们已再无留恋，那个时候他们就会被送到巫罗那里。我想，也许赵城主是白姑娘在这世上最后一点牵挂，现在他死了，白姑娘的魂灯，也应该快要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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