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越又想到从咸阳回定州后,总觉得心里不安宁,几次碰上吴蔷时,虽然吴蔷表面客气,但对着他那副笑脸总有些想打寒颤。
正当冷越陷入沉思时,李恒突然说道:“算了,别查了,反正人都死了这么久了,你也查不出什么来,他现在正得势呢,又是主理丞相府,又是负责扩建王宫,连我都不敢得罪他。”
“我做不到让叔言兄弟死得这么不明不白,师父既然知道我的性子,也不必多劝了。”
“你呀,表面油滑能变通,心里却拧得很。”李恒叹道,不愿多与冷越再说此事。
天色将黒时,冷越想到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他都不好和吴笳说,感觉心里闷得慌。孙叔言被害的事当初已让他俩产生过争执,所以冷越也没将吴蔷故意将他引入朱先武设的埋伏一事告诉吴笳,而今天遭人暗算也并没证据能证明这就是吴蔷做的,这些事情全不好告诉吴笳,但两个人之间如果隐瞒的事情多了,总觉得隔阂就产生了。
冷越驾了马,慢悠悠地走在定州街头,看着路边卖的日常用的小东西:草席,草鞋,笊篱,突然觉得这些东西变得格外有意思起来,他又回想着前两天与吴笳一起烤鸡吃的情形,他多希望他们也能过着寻常人家的日子,没有这么多难题横在两人中间,能做一对人间爱侣。
吴笳骑马回大将军府时,远远地发现了冷越,便将身边的人支开,一人一骑来追冷越。
吴笳与冷越并排走着,却什么话也不说,冷越快他也快,冷越慢他也慢。
“不是说好了今天不来找我嘛,怎么又跟着我?”冷越率先看向吴笳道。
“这可不是跟着你,明明是你先在外头晃,想引我出来。”吴笳口气高傲而自信。
吴笳看到冷越一支袖子破了,而且上面染了些血印子,便问道:“你这胳膊咋回事?”
“午后去练武场上看了一阵,撞到别人射出的箭上了。”冷越轻描淡写地将遭人暗算的事情瞒过去了。
“笨!”吴笳鄙视地看了冷越一眼,赶到冷越前头去了。
两人走到一条河边柳树下不约而同的慢下来了。
夕阳照在水面上,泛着的金光随风起而闪烁,在柳枝的掩映下显得迷离而绚烂,让人不忍离去。
冷越突然间又想到了两人分离的那段日子,随后又想到了那块玉环,便停下来看向吴笳:“喂,我的玉呢?还我。”
吴笳回想了一会,道:“谁把你的东西随身带着呀,可能扔哪个角落里了吧。”
“去找了给我。”
“反正都长一个样,我把我的给你就是。”吴笳说完在腰间掏出自己的玉环扔给冷越。
冷越抓在手里朝吴笳戏谑地一笑:“不是说不稀罕带这些东西吗?怎么又带身上了?”
“看到了就带上了。”吴笳不耐烦地很快地说了一句,又驾着马从冷越旁边走过。
冷越回到家不久,听到有人敲门。
“敲得这么小心,应该不是他。”冷越猜到这敲门之人不是吴笳,心里突然涌出的的欣喜很快又平息。
冷越开了门,直见六子笑盈盈地朝他递来一个小瓶子。
“大将军吩咐送来的,上好的治伤药,说冷将军用得着。”
冷越关了门,将那瓶子捏在手里看着,笑道:“嘴上骂我笨,事后又让人给我送药,这人!”
第55章 嫌隙
五月初二,王后诞下一男婴。
两日后,百官进宫朝贺。
罗稳的病情在四五日前开始出现了好转,但这日仍不能现身在纯和殿上。
冷越一进纯和殿就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孙叔言时的情形。孙叔言被害前也是在这纯和殿参加宴会,当时他满心欢喜,没想到几杯酒喝下去后就再也没起来了。
“哎,我当初就不应该扔下叔言自己先回去了。”冷越心里慨叹道,又猛然想起如今又来了纯和殿,当日劝他将孙叔言留下的那宫人可能也会在这纯和殿中。
“如果那人真是受了吴蔷的指使,那吴蔷可能不会再将他留在这纯和殿里了,不过他也可能是真的不知情,他来劝我也可能只是个巧合,但我能记得的也只有这人了,我且留意着,说不定在这儿还能再看到他。”冷越想到这里,不时抬头四处看这些当差的宫人。
吴笳的目光时不时落到冷越身上,无论在哪里,只要是有冷越的地方,吴笳总是忍不住会要去注意他。
吴笳发现冷越心不在焉,好像在观察着身边的人,而且又有些坐立不安,像是想尽早离席去处理什么要紧事一样。
直到宴会散去后,冷越仍未见到那人。冷越出了纯和殿,仍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因为他这一走了以后还想进来就难了,而且现在距离孙叔言遇害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查起来本就困难,如果再耽搁些时候,就更难发现什么线索了。
他在四处看了看,又不好走开得太远,便在那附近找孙叔言遇害的那口井。
他从正门往后走些时,进了一条短巷子,走出那条巷子,便觉喧闹声小了许多,到了一极僻静之处,那井果然就在那一块空地上。
冷越在井口看了看,这是一口极深的井,水面撒了许多落叶,看样子这井废弃已久了。
他又看了看这地方能通向哪些宫殿,正当他回头看他走过的那条巷子时,见一宫人从另一端的巷子口匆匆走过,仅看到他一个侧脸,但冷越感觉这人很是眼熟,像极了当天劝他将孙叔言留下来的那宫人。
52书库推荐浏览: 执破 强强耽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