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白露突然又觉得嗓子痒的厉害。
晁嶂抄起牧胥抱来的瓜,心痛的大快朵颐,边吃边回忆道:“从前牧胥还是大神君座下的小徒弟时,大神君就喜欢拿瓜招待人,那时候我就时常看见大神君拉他出去炫耀,夸他资质高心境稳,假以时日能成天界的顶梁柱,只可惜啊——”
牧胥白了晁嶂一眼,晁嶂立刻低头专心吃瓜,君白露开始好奇道:“可惜什么?”
晁嶂不敢直接回答,把球踢给了牧胥。
君白露于是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展示给牧胥看。
牧胥挑了挑眉,思考了一会儿,道:“我师父他老人家,已经身归混沌,看不见他的徒孙了。”
君白露听着有些迷茫,晁嶂忙解释道:“按照凡人的说法,就是去世了。”
君白露听完,惊讶道:“神仙不是……”
牧胥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不是不会死吗?
三人吃完了作为礼物送给君白露的瓜,开始唠起家常,左问一句你怎么还不回去天上这么闲吗,右答一句赖你这儿多好啊不想回去了行不行。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君白露听着他们二人唠嗑,只觉得日子过的十分舒坦,慢慢的睡意就涌了上来。
隐隐约约间,他还能听到二人的对话:
“这孩子估计是这两日累到了,你让他安分的睡一觉,声音轻一些。”
“牧胥,我怎么觉得这孩子挺喜欢你的?你说你是不是特别招小孩子喜欢?阿简是这样,这孩子也这样。”
“你别乱说。”
“你大概懂我的意思吧?你明明跟我说好来凡间只是为了看看阿简,凡人的命你不会干预。”
“我傻吗,自己的法力都不够用,还给别人攒福祉,得头名?”
“……你说你法力不够用,为什么?难道阿简这一世还没出现吗?你还在损耗修为窥测命数?”
君白露挠了挠脖子,牧胥的声音刺的他脑子疼,翻了个身,不想去听他们说话。
第二天晨,君白露挣扎着起来,扯开被单下了床,丝毫不惊讶自己会睡在一张陌生又华丽的床上。
往常这个时候牧胥都喜欢站在道观前的院子里,靠着大树享受早晨的阳光,而当君白露站到院子里,才发现院里除了那株老树,其他的地方全都变了个样。
变的像个道观了。
来往访客二三人,凑在一起商量着要不要进去讨点东西。
君白露左顾右盼,依旧没寻到牧胥,刚想过去把几个做叫花子样的访客赶走,就被人拉了回去。
“小屁孩,五个多时辰没吃东西了,你不饿吗?”
君白露回头看了看,发现晁嶂正穿着一种奇怪却不违和的装束,一手握勺一手提他。
君白露朝院子里的几个人努努嘴,示意他自己得去把这些流民赶走。
没想到晁嶂直接把他拎了回去,道:“你就别操那份心了,过来吃饭。”
君白露坐在桌边,面前放着一碗滚滚的肉粥。
桌上只有他,没有牧胥。
晁嶂还在厨后忙活,没有和君白露一起吃。君白露搅着碗里的粥,没什么胃口,道:“你看见牧胥了吗?”
晁嶂道:“你可吃你的吧,小心着点养身体,凡人的身体弱的很,你要不吃就得把身体搞坏了,吃完我再告诉你。”
君白露:“其实我真没那么脆弱……真的……”
君白露心说我是凡人怪我喽。
眼前的肉粥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味,勾人心魂。君白露舀起一勺,慢慢的送进嘴里:“其实我挺好奇的,为什么你的性格和从前会差这么大?”
“从前?”晁嶂眯着眼睛想了一阵:“牧胥把从前的事都告诉你了吗?看来你很得他的欢心嘛~他是不是说我从前是板着脸的,不苟言笑让人不想亲近?”
君白露诚实的点了点头。
晁嶂从厨后走出来,把手里端着的一盘煎蛋放到君白露面前:“从前可能是太闲了,总觉得这么闲不好,像在浪费时间,所以整日忧思。等到真正忙的不可开交了,就开始怀念起悠闲的日子来。况且,”
晁嶂在君白露对面坐下,脱了围裙,摆出一副要长谈的架势:“难得见到挚友,再板着脸不是太煞风景了么?”
君白露嘴里包着整盘煎蛋,低着头说不上话。
晁嶂忙站起来去看他:“你怎么了!是不是噎到了!怎么办!你会不会窒息死掉!”
君白露咳了两声,满脸通红的坐起来,双目含春的看着他。
太……太好吃了!
晁嶂被他看的浑身不舒服,纠结道:“你想说啥……”
君白露咳嗽了几声,调整状态随便扯了个话题:“昨天牧胥说他师父已经……他师父为什么会这样?”
晁嶂又重新坐下,想了一会儿道:“神仙的确不老不死,可前提是在顺承天道的情况下,可若是天道亲自让人死呢?那可真是挣扎不得了……既然牧胥都肯把从前的事告诉你了,那我现在告诉你这些也无妨。牧胥当年是大神君的关门弟子,年纪很小,所以很受他的几个师兄们疼爱照顾,大概是牧胥刚学会基础法术的那会儿,大神君突然身染恶咒。”
“恶咒?”君白露惊讶道,“怎么又是这个东西?”
晁嶂看了看他,笑道:“你看,连你这个不太懂的凡人都嫌恶的恶咒,更别说当时的亲历者牧胥了。根据恶咒的原因,天上的神君们就把所有同大神君亲近的人都带到一处,可天上的神君就那么多,大神君人缘又很好,被带来问讯的神君一多,能帮忙整理思考祸源的神君就少了,这样一来,大神君恶咒的进展就十分缓慢。终于在大神君染上恶咒的第二十二天,恶咒彻底侵蚀了大神君的肉体灵魂也消散于天地间,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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