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立他,失败了还会被扣上乱臣贼子的帽子。齐瑛想着这些,只觉得浑身无力。他闹不懂斐锦和梅妃的心思,他只想这一切是一场梦,他醒来,一切都回到了原来的寂点。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都还是以前。
斐锦喃喃道:“不同的。”齐染那人看着温和,对斐安宁也满意,可是齐染对他根本不重视。那个名头听着好,日后怕是一点实权都没有。他想要的是像斐贺那样的权利,即便在皇上面前也能挺着腰说上话。
齐染性子冷傲,他没有亲生母亲,梅妃虽抚养了他,日后能不能被封为太后还说不定。齐染登基,梅妃肯定说不上话。安宁即便是成为了皇后,齐染也不会让她过多干涉朝政的。这点斐锦看的清楚明白。
但齐瑛不一样,齐瑛自幼和他亲近。他有梅妃这个亲生母亲,日后登基为帝,看在梅妃和自己拥立的面上,他也会给斐家或者是他几分颜面的。
齐瑛看着陷入了自己思绪中的斐锦,一时间感到没有了话说。他甚至觉得气氛有些窒息的难受,便以去探望斐老夫人为由,离开了。
齐瑛去见斐老夫人时,斐老夫人正在对着斐贺骂,她哭着道:“我这辈子没什么福气,皇后死的早,梅妃又获罪被打入冷宫。我就两个女儿,死的死,被贬的被贬,身边如今唯独留下你们兄弟二人。结果你现在要把斐锦送回老家,你不若连我一起送回去吧,也省的你做不成忠臣。”
这些事本来一直在瞒着斐老夫人的,但今天是斐锦要离开的日子,瞒是瞒不住了。斐安宁坐在斐老夫人的身边,她仍旧是冷冷清清的气质,但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可以看出她内心是惶恐是紧张的。
斐贺跪在地上任由斐老夫人痛骂,等斐老夫人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他才用那张斯文儒雅的脸对着斐老夫人道:“那母亲的意思呢?”
斐老夫人一顿,有些说不出话来。
斐贺垂眸道:“母亲既然都明白,又舍不得二弟,那我这就上书皇上,归还兵符,举家离京吧。”
斐老夫人用手捶了捶床头恨声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斐贺笑了下,脸色说不出的自嘲,他道:“母亲觉得这是威胁?谋害东宫太子是何等大罪?若皇上不信任斐家,要以此论处,母亲知道迎接斐家的是什么后果吗?是株连九族。梅妃是我的嫡亲妹妹,斐锦是我的嫡亲弟弟,难道我一点都不心疼吗?母亲想留斐锦在京城,那母亲说,我对太子对皇上如何交代?拿着兵符逼迫皇上?让我们斐家以谋反之罪名垂大齐史册?”
斐老夫人不是不明白这些,但情感和理智本来就是不同的事。她抓着斐安宁的手,只痛哭自己的命苦,痛哭斐安宁的命苦。
斐贺看着斐老夫人痛哭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斐安宁的命苦在哪里,难道一切不都是斐锦自己做下的吗?
齐瑛到来后,斐老夫人是抱着他痛哭流涕。齐瑛有些笨拙的安慰着斐老夫人道:“外祖母,你身体最近不适,不要伤心气坏了身子。”
斐老夫人泪水纵横,她抓着齐瑛的手道:“可怜,可怜啊。”可怜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可怜齐瑛这个外孙。
斐贺看着抱在一起的老人和孩子,他垂下眼。他行军打仗在外,对得起国对得起家。而现在斐老夫人在可怜梅妃在可怜斐锦,可是她怎么不可怜别人?
如果梅妃和斐锦所做的事不是在这个时候败露,那斐家就是家破人亡的地步。斐家除了外嫁女,大概都是被斩首的命运,那个时候谁会可怜斐家?他也心疼齐瑛,突遭此难,可是做错事的是他的母亲和亲舅舅。做错了,就要承担起这份责任不是吗?
他只是把斐锦送回老家,对太子来说已经是非常不公平了。
齐瑛安抚了斐老夫人一会儿,斐老夫人停止哭泣,她泪眼蒙蒙望着斐贺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你这么做是为了斐家好,只是我是做母亲的,心是肉长的。斐锦要回老家养病,就让他回去吧,日后多派些人服侍着也就是了,只是安宁,安宁我这老婆子就留下了。”
斐贺道:“母亲做主便是。”
正在斐老夫人还想说什么,只见门房领着个东宫的内监匆匆赶来了。那内监神色肃穆,看到齐瑛后,来不及细致行礼,便略带几分焦急道:“王爷,冷宫里的梅妃娘娘出事了,太子命奴才请王爷立刻回宫。”
斐老夫人坐直身体,齐瑛猛然站起身快速走到那小太监身边道:“母妃出了什么事?”
小太监道:“具体奴才也不清楚,只是听太子吩咐赶来请王爷回宫的。”齐瑛的心慌了慌,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这时斐贺沉声道:“王爷,臣这就让人给你备马,你先回宫再说。”斐贺的话让齐瑛找到了主心骨,他点头道:“对,我先回宫。”
齐染说罢这话转身离开了,斐安宁这时实在没忍住,她扬声喊道:“王爷。”齐瑛回头,斐安宁低声快速道:“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你路上要小心,万不可慌乱。”
齐瑛因挂念梅妃,听闻这话胡乱的点了个头就离开了。斐安宁看着他的背影,而后缓缓垂下眼,她觉得齐瑛可怜极了,可怜的让她心疼。
齐瑛离开斐家时,是斐锦亲自给他牵的马。斐锦道:“事情我听说了,王爷快回宫吧。”齐瑛翻身上马,在他骑马准备离开的瞬间,斐锦死死的抓着他的手低声道:“王爷,不管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切记保全自己,万万不可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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