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洞宾小心的抚平袖口上一个几不可见的褶皱,听童儿问这话微有些自嘲道:“除了他,还有谁配穿白色?”
“哦~”小仙童了然的看着吕洞宾,口里打着溜须,“仙君仙姿卓越,即使穿蓝色也是遗世独立,超然物外。百花仙君一见定然倾心!”
“浑说什么。”吕洞宾在童儿头上轻轻一弹,轻快地跨上白马飞往灵山。
到了灵山脚下,见了接引大仙。接引大仙便要渡吕洞宾上山,吕洞宾摆手笑道:“次次来灵山都是直上雷音寺,从来也没有认真领略四外风光。我今日就在四周先看看,等下再上山。”
接引大仙呵呵笑着也不说破:“那就请吕仙四处随喜,等想上山了再来找贫僧。”
“好,大仙请自便。”
看着接引大仙离开,吕洞宾便开始在山脚下找人,因来得匆忙也没细问何仙姑唐归臣到底是在哪个方向,灵山又大,只好没头苍蝇乱撞。
转了有大半个灵山,吕洞宾才找到唐归臣。
远远就见白衣黑发在风中飘摆,虽是一如往昔的傲然挺立,但是莫名给人一种孤独寂寥之感。
吕洞宾慢慢走到唐归臣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并不说话,只同他一起看着不远处的几株昙花。
唐归臣没有扭头去看,但他知道来的一定是吕洞宾,虽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知道来的人一定是吕洞宾。自从凌霄宫之后,有十日没见到吕洞宾,今日乍然遇到,唐归臣觉得整个心像被浸到杏花仙子做的蜜饯里一般酸酸甜甜的,而且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荡然无存,说不出的舒爽惬意。
一蓝一白的身影就这么比肩而立,谁也不说话,微风扬起他们的衣摆,此刻如此静谧美好。
美好的瞬间总是短暂的,一个年轻僧人的出现打破了此刻的安宁。
这位僧人手拿着一个圆钵,小心翼翼收集着花朵上的朝露。待他走到昙花面前的时候,本来紧闭的花瓣突然张开,莹白的花瓣上星星点点都是透明的露水,就像花儿的泪水。
僧人轻轻托起花朵,用柔软的树芽把露水刮到钵里,花儿轻轻颤抖,如同少女不胜娇羞。
等到昙花上的露水都采集完了,僧人端着钵继续往前走,很快就看不见了。
这时,一位仙子从昙花从中缓缓显现出来,哀伤的望着僧人远去的背影,脚边的昙花也像用尽了力气一般,全部凋零。
“回去吧。”唐归臣转身往回走,不再去看身后的仙子。
吕洞宾看了那仙子一眼,叹了口气,追着唐归臣走了。
二人驾云往方壶山慢慢飞去。
吕洞宾问道:“你知道韦陀每年暮春都要为佛祖采露烹茶?”
唐归臣:“嗯。”
“也知道那里是他必经之处?”
“嗯。”
“是你让人把宋良箴放到灵山脚下的?”
“嗯。”
“原来如此,难怪你当日要把宋良箴逐出百花宫。归臣,你真善良。”
“……无礼,不得直呼本君名讳。”
“那我叫你什么,唐唐?小臣臣?”
卡拉拉~噼里啪啦~
“哎呀!你又用雷劈我!小臣臣好坏!”
“住口!”
第十二章 眠石榻 调戏反被戏
自从灵山之后,吕洞宾就像是长在了方壶山,几乎是日日都去,每次去还都会给唐归臣带各种没见过的小玩意儿,虽然十次有七八次都被拒之门外,但是总有那么两三次唐归臣会默许他留下。唐归臣看看书、抚抚琴、写写字,吕洞宾就看唐归臣看书、抚琴、写字,日子倒也逍遥自在。
有时,吕洞宾还会打趣的说:“以前你见了我不是不睬,就是拿雷劈我。谁能想到如今我们能相对手谈?”
唐归臣的回答是直接吃掉了吕洞宾四颗白子。
“啊呀!”吕洞宾忙想要补救,可是一招失、满盘输,被唐归臣杀得片甲不留,无奈道,“归臣,你可真是手下不留情。好歹让我一盘!”
“哼。”
一日,吕洞宾来得迟了,等到了方壶山,就见唐归臣躺在门外的石榻上睡着了,右手撑着头,左手还握着一卷书。
“真是。”吕洞宾摇摇头走到榻前,拿起唐归臣手里的书放到一旁,又进屋抱了条薄毯出来给唐归臣仔细盖好。
盖上了毯子,唐归臣似乎觉得舒服了,把自己往毯子里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得更沉了。
吕洞宾好笑的看着他幼稚的举动,平时那么个稳重的人,谁能想到睡着后竟然像个孩子。
“你呀。”吕洞宾伸指在唐归臣眉心上戳了戳,“没心肝、冷冰冰,枉费我掏心掏肺,一点儿好脸色都不给我,哪天我不来了,看你上哪儿哭去。”
不知是被戳的疼了,还是听见了吕洞宾的话,唐归臣皱了皱眉,轻轻的哼了哼。
“豁,反了你,还敢哼了。”吕洞宾瞅着唐归臣没醒,又大着胆子在脸颊上捏了捏,见没什么反应,又使劲捏了捏,还双手其上,把唐归臣的脸往两边扯。
所以说,这乐极生悲。就在吕洞宾把唐归臣的脸揉搓成各种奇形怪状的时候,冷不防唐归臣睁开了眼,冷冷的注视着吕洞宾。
吕洞宾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唐归臣垂下眼皮,看着还在自己脸上肆虐的手。
52书库推荐浏览: 林幼薇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