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冷,两人只带一张一米五宽的棉被,汪旋缝制的被套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晚上睡觉两个大小伙子挤在一张床铺上睡,合盖一张从家里带来的唯一一张被子。宿舍里的人看到了也学着他们,毕竟一个人睡觉终究太冷,两人把棉被叠盖加厚了,挤挤反而更暖,很多人的棉被很旧了又薄又硬,晚上睡觉到天亮脚始终是冰的。
被窝里始终是凉凉的,睡觉根本不踏实,时不时就被冻醒。然后睡了醒,醒了睡,好容易挨到天亮了赶紧起来蹦几下。没休息好精神难免就差,加上天气一冷人体需要的能量比平时更多,吃一顿饭没多久就感觉饿,但每顿的饭量跟平时是一样的。
上课很多人就昏昏欲睡,精神不振,天气热不觉得怎么样,天气寒冷起来,教室里感觉哪里都透风的。冷冰冰的寒气透进骨缝里,能把人折磨得不轻,僵硬的手写字,骨关节好似生锈一般,皮肉如被刀割一般。那生冻疮的手一遇到冷空气迅速就复发,有那严重的一层层的叠加,看着红肿合不拢的手指挺可怕的。关系好的汪旋就给人配一点药涂抹。
从食堂打回来的饭食走到半路就冷透了,这时候有一个保温壶喝几口热水是多么的奢侈。狗蛋和汪旋目前就属于奢侈人的行列中,每次吃饭,起智和大富就端着杯子来蹭热水喝,一壶热水往往轮流到一圈就空了。他俩现在跟狗蛋宿舍的人熟得不能再熟了。
“你们倒是留点啊,牲口啊,那么能喝。”狗蛋就暴跳如雷,这些蹭喝的就鸟兽散避开他的怒火,然后下次还是舔着脸来蹭热水。谁让他们是宿舍里是少有的有热水壶的人之一呢,而且还是班长,而且很多人都愿意跟他混,朋友多了,肯定会很多人好意思来蹭的。
还谁让他们有烧热水的大锅呢,从食堂打了一壶热水一分钱,如果一个人的话可以喝两三天的,但很多人没有暖水壶想喝热水不容易。汪旋从食堂打回来大家喝完了,晚上在宿舍用铁炉子烧,宿舍里还能稍微有点热气,一举多得。
大家也不是都白喝白蹭,有时候打食堂的热水就轮流出那一分钱,谁也别想白占别人便宜。况且李凯同学的便宜有谁能占?不被揍趴下才怪呢。占便宜这种事,他不白占别人的,别人就该高兴了。
有些男娃不爱洗澡,天一冷起来,就更不洗澡了,一套衣服能穿一个冬天。等去学校旁边的澡堂洗时,花大半天时间,身上搓出来的泥条能掉下一大片。
下雪了,学校很多地方还是泥土地面,白白的雪花落到地面上,被人踩踏,跟泥土混合一块,泥泞不堪。布鞋子跟胶鞋子相比,它是越穿会越宽大,无论是鞋面还是底下的鞋底,越来越软。在潮湿的泥路面行走,很容易就浸湿了,湿湿冷冷的感觉都冻僵了。
起劲跺脚好容易有了感觉还痛得不行,跟针扎跟被石头砸了一脚一样难忍。
等晚上狗蛋把铁炉子烧起来,就都凑在那里,把湿透的鞋子围着铁炉子放一圈,热气一蒸腾,那气味不提也罢。
虽然很难闻,但是唯一的鞋子弄湿了,狗蛋也没有不让人家烤,但是柴火什么的大家得出力。于是有人周末回家,等来的时候多多少少捡一捆半捆的带过来,不在乎是柴火还是破木板劈成的。反正烧起火来大家也受益,宿舍里比别的宿舍都暖和不少。做这些都是自愿的,哪里好意思光蹭别人的好处呢。
狗蛋锤自己的腰背,两人挤一张大概也就一米宽的床铺,一晚上一个人正面躺其中一个人就得侧面睡,要不然就两人都得侧着躺。没法子都正面躺,床的宽度不够,加上被子也会漏风,都尽量团在一块。等睡着了,维持一个姿势久了难免就血液不顺畅,腰酸背痛是正常的。
日子又往前推进,等他们都适应了在学校的冬日,却没想到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陈正国。
狗蛋和汪旋面面相觑,虽然这几年偶有通信,也会给对方邮寄一两件东西,但是确实有好几年没见了。现在人家出现了,无论是狗蛋还是汪旋都觉很突然,可以说惊吓的。
人家直接找到他们学校来了,班主任通知他们的时候,他们还反应不过来。陈正国穿着军装直接倒学校找人怎么说都显眼,军人是受人尊敬的,加上他的职级连校长都亲自接待。狗蛋很郁闷,去的路上,偷偷跟汪旋说悄悄话。
陈正国见到狗蛋和汪旋也是惊了一下,印象里两个瘦黑的灰凸凸的小娃娃长这么高了,真是。他还以为最多长高一点呢,现在再看,要不是外貌还有些相似的地方,他都要以为不是本人了。变化太大了,两人穿得衣服还是灰突突的,但是很整齐干净,脚下也是踏着一双棉鞋,跟几年前见到的光脚丫娃娃完全不同了。
看来他们说自己不需要他给钱是真的。
校长笑眯眯的说:“李凯同学、汪旋同学是吧?这位是陈团长,说是来找你们的。陈团长,你看是不是这俩孩子。”
陈正国客气的点头“就是找这两孩子,好几年没见了,没想到长这么大,以前只是写信。这次正好有事经过顺便过来瞧瞧。”
“是是,是得瞧瞧,孩子在外面大人都不放心。”说着看陈正国的脸色,这是想看看他和两孩子什么关系呢?陈正国就笑“没什么不放心的,孩子在贵校挺放心的,贵校教师还能对他们不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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