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维斯,伊维斯大坏蛋……”
罗里佝偻着背,不知道在哪丛玫瑰荆棘里冒出头,恶狠狠地瞪了伊维斯一眼,一张严肃刻薄的脸渐渐柔软起来,露出些显得窘迫的安慰,“你,你不要哭,下次我教你,肯定能掰得过那小子。”
可惜利兹一个小孩子,并不吃这一套,左右手连抹着眼睛,反而哭得更加厉害。
伊维斯这才回过神,他受不了小姑娘的眼泪珠子,为了哄好她,只好签下一系列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包括且不限于接下来一周的蛋糕都全部上供给利兹小姐,这才让小姑娘露出满意的笑来。
莫尔放下书,在一旁感叹,“少将真厉害!”他也曾和利兹掰过手腕,大约坚持了零点零三秒,利兹说自己用半根指头就可以击败他。
“你还以为伊维斯以前都是真的输了吗?”约克正在篮子里挑为利兹缝裙子用的线头,闻言抬起头,灰蓝色的头发遮住了轻蔑的眼神。
莫尔:“难得不是吗??!”
约克停下手上的动作,“当然不是。利兹确实是天生神力,可是她的力量是被压制的,现在只是比普通人大得多,却不至于过分。像伊维斯这样的军人,在掰手腕这样的军队传统活动上都是有小技巧的。你这种蠢货看不出来,他平常用这些小把戏对付利兹,让她赢得不那么容易,逗着她开心罢了。今天,使过了劲,一不小心掰赢了。”
莫尔从来没观察出过这些,一脸受教地点了点头,不小心错过了蠢货两个字。不过即使听到了,估计一个屁也不敢放出来,乖乖地接受了这个评价。
“你真是……傻蛋中的战斗机,”约克没见过这么蠢的,每句话都必须点出来才明白的二十岁青年,“伊维斯今天心不在焉,因为是他的处刑日。”
莫尔愣了愣,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处刑日?处刑谁?
约克收拾完线头,用一种可怜可悲的目光看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警告他,“还有,别用‘少将’这个称呼了。他哪天忍不了了,估计得揍得你三天下不了床。”
花园里几个人掐的鸡飞狗跳,吵闹不休,正是一派欢快活泼的场景。而不远处的荆棘后面,安德里亚静静地站在那,目光落在还在笑着的伊维斯身上。
他能嗅到空气里难过的、迷茫的,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那来自一个美好坚毅的灵魂。对于安德里亚而言,这种情绪像糖果一样甜蜜可爱,不是味觉上的滋味,而是他于灵魂上的感受。可也许今天他的灵魂感触出了差错,竟觉得这味道的甜蜜里透着苦涩,一点也不可口。
安德里亚在心里想,他自己不想让伊维斯难过,就像当初不愿意他死一样,费尽了心机才把人捞了出来。
得想一个法子。
忽然,他想起了刚才的传过来的那条还没来得及处理,就被伊维斯的情绪吸引到花园里的信息。他找到光脑里储存的通讯录,点开一个叫达芙妮的名字。
“克尔瓦矿场的事不用管了,我亲自去解决。”
第八章
当夜九点,伊维斯才送完隔壁那个祖宗的汤药,回了自己的窝。好不容易收拾好了,铺盖往头上一蒙,准备不管不顾地睡大头觉,外面却传来三声不疾不徐的敲门声。
“咚、咚、咚。”
还挺有节奏。
这悠长的声音在空气里打了个转,进到了伊维斯过于敏感的听觉系统,逼迫他苦大仇深地掀起被子,只不过眼皮子还是半阖着的,没能从睡眠状态脱逃出来。
“谁啊?”
伊维斯的腿长臂长,离门还有好几步远,一探身就拉开了,还打了个哈欠。
安德里亚坐在轮椅上,个头和伊维斯差了大半个上身,抬头正好就能瞧到这位前少将鲜活的肉.体,锻炼紧实且凹凸有致的腹肌,连着大半截的腰线,十分有诱惑力。可能是一时冲击太大,安德里亚白净的脸上泛上一层薄红,稍稍偏过了头。
伊维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长得虽说是人模狗样,没脸没皮惯了,原本也没有可能升出不好意思这种高阶的情绪。不过眼前安德里亚却不同,两个人还就结婚这件事纠缠不清,彼此暧昧。伊维斯背过身,从一旁的衣架上挑了件白衬衫罩到身上,因为嫌麻烦只扣了中间的一粒扣子。原准备要问一问来这的缘由,可他这样高,低着头问话总有几分居高临下的嫌疑,便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地问:“您深夜前来,有什么事情吗?”
这已是拒绝的口吻了。
安德里亚的轮椅滑了进来,顺势关上了房门,不紧不慢地说:“的确有一件紧要的事要和你商量。”他顿了顿,思忖了一会,很诚恳地接着说,“我在远处一个星球有个产业,那是个生产蓝晶的矿场,产量极高,最近出了点问题,产量下降了一半,账目还对不上。我想亲自去看一看,你陪我去,好不好?”
“可别,我没这个本事。”伊维斯皱着眉打断了他的话,看了一眼安德里亚,像是在确定他话中的真假。不过他确实是不想去的,安德里亚的事,他压根一点都不想掺和。
伊维斯是在军队里待了十多年,照理说除了打仗之外一概不理俗事。可惜他这个人是天生的油滑,也没在人情场上锻炼过多少次,人情世故却通达得很,推脱的借口张口就来,“你说你的一处矿场出了问题,要亲自去察看。为什么要找我?远的不说,你别的下属我都不知道。就说近的,罗里大爷,他可是真的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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