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里亚无言以对,还有点忧心,他单知道伊维斯活的糙,没料到糙到这个地步,看来前三十年吃饭的时候没被鱼刺戳死,鸡骨头卡死,也是老天无眼,上帝赐福了。
毕竟Alpha的面上再强大,内里还是一个普普通通有血有肉的人。
他琢磨着,以后要再吃鱼,也许该先把鱼刺挑了。
吃完了鱼,伊维斯擦干净了油乎乎的右边爪子,左手伸了出来,往安德里亚眼前递过去,说:“捉蝴蝶的时候遇到的,没见过,但挺好看的。你不是喜欢花,就辣手摧花了一回,摘了一朵。”
安德里亚怔了怔,静静地看着他,忽然展颜一笑,那朵花自伊维斯的指尖轻飘飘地落下来,落在他的掌心。
“好看,我也只在书上见过。”安德里亚的指尖轻轻拂过那朵丝绒一般的重瓣花,“这是海茉莉,传说里一朵茉莉花坠入了海底深渊,海神怜惜这种花娇美可爱,吻了吻花瓣,那朵茉莉就在岩石缝隙里生根发芽,开出了碧蓝色的花。”
伊维斯抑扬顿挫,富有感情地赞扬,“安德你知道的真多!对了,那个海妖,你编完了吗?海妖能够引诱人的歌声,是怎么回事?”
安德里亚的目光一顿,笑了笑,“歌声……那是另一个故事了,下一次再讲给你听。”
日暮三分,满地余晖。
太阳落下去是很快的,转眼间天就黑了。肖恩住在克尔瓦矿场的集体宿舍里,宿舍的条件不太好,设备不齐全,冬天停水夏天停电是常有的事,走廊里的等坏了好久也没人修,只不过一样好,空间足够,每个人都分了套大套间。
肖恩本来就住在阴面,宿舍里黑漆漆,没点一盏灯,连窗户都透着阴森。而摸黑走进去更是要付出代价,一不留神就会被地上遍布的“凶器”——也就是摊开乱放的书籍绊得个狗吃屎。但是肖恩本人在这种恶劣的环境里居住已久,熟能生巧地绕过种种障碍,在橱柜上摸了一袋子方便食品,配上一杯冰冷的凉水,简单粗暴地解决了自己的晚餐。
整个屋子里,只有他的书房才亮了一盏台灯,因为宿舍里的电量是限量供应的。对于他这种底层小员工来说,用完了电之后,求爹爹告奶奶花钱都买不到一度。
更何况他还非常缺钱。
没味道的营养剂是非常难吃且恶心的,可肖恩面不改色地把东西吞完了,奔赴了书房,那里是自己的战场。
他可以接触到的资料只是很少很表面的一部分,但是只是根据这么些资料,他反复探查,和自己大学所学作对比,终于可以得出一个几近为肯定的结论。
肖恩的额头上滑下几滴汗,手轻轻颤抖,在纸上写下一个单词。
这个单词似乎都已经被世人遗忘了,连拼写都带着困难凝滞。
在上个世纪,人类被这种有智慧的野兽被逼的几近灭绝,最后迫不得已团结一致,以血肉之躯填满了那场战争,那些吃人的玩意被人类灭绝,再也不剩任何一只,活在这人世间。
而肖恩对此本来就一直抱有疑问,那些东西,真的死光了吗?
还是它们其实生活在世界上的某一个阴暗的角落,而上位者为了安抚人心,说了这么一个虚假的,让人开心的谎言?
是什么呢?
真的,还是假的。
肖恩心里渐渐确定,他的绿头发浸透了汗水,像是海底,纠缠在一起的海藻,又狼狈又不堪。
他至少得把这个消息告诉别人,理查德是不会相信的,不仅不会相信,还会隐瞒下去。
第二十一章
克尔瓦是没有月亮的,甚至因为地处偏僻且,连星星都很少见,夜晚连一丝光也没有。
外面只有黑暗,天空仿佛是一个黑洞,吞噬了一切光亮。
一个巨大的东西忽然从窗外掠过,影子落在书桌前的白墙壁上,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长且冷。
肖恩正在奋笔疾书,整理明天要用的资料,惊出了一声白毛汗。他只知道那两位检查员是从上头下来的,职位比实验室的头,甚至是理查德都要高,所以打算不顾一切地说服他们,重视起这件事。而要想把这件事说的仔细明白,最好的法子自然是拿出充分的证据佐证他的结论,才能叫人心悦诚服的相信。而证据最多最充分的地方,只有自己的家。
可那一声不知名的叫声,忽然使他惊醒,冷汗浸透了肖恩的后背。
不能在自己的宿舍。
肖恩这个人,活了二十几岁,学业出众,最后却沦落到这么个岗位,虽然有缺钱的缘故,还有他确实不通人情世故。念书的时候既没有和导师教授搞好关系,又没有和同学打成一片,最后人脉不广,自己又是个穷光蛋贫民,只能滚到了这个没人来的地方,唯一的好处就是钱多,还算得上自由。
可在理查德那里待了两天,背后的眼睛如影随形,仿佛有人时刻告诫自己不要乱说话,只能老老实实的。
那么现在,谁知道这间矿场分配下来的宿舍安不安全,是不是独属于自己的?
肖恩思前想后,单知道要出门找个隐蔽的地方谈,可让一个技术型家里蹲敲定地点,无异于徒手摘星,未免也太难为他了。他依稀记得,对门住着的是实验室的同事,年纪差不多大,技术能力比自己差得多,可人缘就是天差地别了,和领导的关系搞得十分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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