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邡:“这有何区别?
谢秋寒道:“我不知道山下如今是什么情形,想必这几年又多了不少方士,我多学几个术法,假如碰上横行霸道的,能有力气保护……”他及时咬了舌尖,差点说了“保护你”。
云邡听他说的含糊,顺嘴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谢秋寒闷声道,“总之你放心,我肯定会带上你的,不会自己偷偷跑。”
云邡微微一怔。
这个空隙,谢秋寒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随口道:“待我学成,我们再下山。你还没去过我家呢,我家在谷溪镇杨柳河边,上游是秦淮河,河水洗了脂粉,常常飘着香,每日清晨有个短须老头挑着担子来叫卖乳糖圆子和蜜麻酥,我每日都买,有时起的晚了,老头还会将油包搁在窗上,我隔日再给钱便是,也不知道回去以后还能不能吃上……”
听他讲起了回家的打算,云邡神思飘到了天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谢秋寒听他半响不说话,回头看了看他,想到了什么,“……人间灵气确实不如紫霄山,估计是要耽误你修炼了,但我看你在这儿也不怎么修炼啊?”
“无事,”云邡微微笑起来,“回家很好,所以我说,你不如早些回去。”
谢秋寒叹气,“不是说了要多学几个术法吗,算了不和你说了。”
说着,便起了身,要去上晚课了。
作者有话要说:
年下攻,苏受,主剧情是跟着受走,攻也是。不是爽文。
第2章
木门咯吱一声关上,谢秋寒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他的脚步声很好分辨,修为不佳,因而步履不如别人轻,但每一步都走的匀称,这孩子一言一行极为板正,也许是因为在山中没有依仗,便对自己愈加严苛,没事就爱读书,可修行的功法他看不懂,书和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谁看谁,于是只能看些他人早不看的‘杂书’,老掉牙的圣人言、别有意趣的民间杂记乃至看了也没鸟用的帝王通鉴,他通通看的滚瓜烂熟,如果放在早些年那个以文入仕的朝堂,指不定能弄个文官当当。
可惜了。
云邡望着他走的方向,目光仿佛能穿透木板,一直目送少年离开。
半响,他才喟叹似的唉了一声,带了些故作的优柔和愁绪。
他向来知知道美人乡是英雄冢,倒还是头一次被一个毛都没长齐、身无二两肉的竹竿子给说动了,一时间竟生出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干脆不管这紫霄山乃至天下的烂摊子了,就地消失,钻进江南水乡里,每日同老头买乳糖圆子吃好了。
没有他云邡,天道还是运转的。
此时,窗户突然从外头被推开,那料峭绝壁的云海间,竟有人能踏着竹梢而来,轻飘飘的推开这扇窗,钻了进来。
“想什么呢?”那人道。
云邡被这道声打断了妄想,扭头看了过去。
是个银发玄袍的少年,四肢并用的蹲在窗口,面容冰冷桀骜,脑袋顶上还翘着几根不顺贴的毛。
云邡见了这人并不惊讶,嫌弃的指了指,“下来,别蹲那。”
少年轻轻一跃,改蹲地上了,还舔了舔手指。
云邡失去了指正的耐心,懒洋洋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小皇帝要‘观赏’你吗?”
少年嘶了一声,怒道:“那小子揪我毛!”
云邡哈哈大笑。
少年往前跃一步,贴到他腿边,压着兴奋道:“你是不是要同小秋寒回家,带我一个!”
云邡道:“蹭吃蹭喝还带个宠物?我修行不过关,脸皮还没那么厚——嘶!”
话音刚落就被挠了一爪,而罪魁祸首跳到门口去了,抓耳挠腮,预备一有风吹草动就随时逃窜。
云邡威胁的一眯眼,这养不熟的玩意,迟早拿去喂鱼。
少年见他没有下手的打算,试探性转移话题:“小皇帝要住三个月,九宫八观天下道场的修士都来了,你预备何时动手?”
云邡慢吞吞的收拢书桌上的书本笔墨,放进匣子里,同那张紫霄山地图搁在了一块儿。
这才说了一个“等”字。
“等?等什么?等到何时?”
云邡却顾左右而言他,“你说我是留他,还是让他走?”
少年直起蹿,“我扮成你跟他回家!”
云邡:“…………”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谢秋寒才喂几回就给喂熟了,他喂了几百年,怎么不见这玩意听话一回,这就是凡人说的‘杀熟’吗?
关于谢秋寒去留的思虑只在云邡心中停留了片刻便过去了,他想:无论去留都是这孩子自己的缘分,总之委屈不着他就是了。
只是他没有想过,谢秋寒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在这个地方呆了五年,早将全部的倚靠、全部的情分都孤注一掷的灌在了他身上,这边是离不开,那边是心心念念,无论去留,都是断腕之痛。
但以云邡这样向来没什么良心的习性,能为这少年顾虑一二,已经是破天荒的纡尊降贵了。
他已经说回了正事:“叫你给红澜带的信,带到了吗?”
少年:“他看了,烧了,你写了什么?”
云邡听他说烧了,便知道妥了。
少年缠着问,“写的什么、写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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