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
断肠终于止住了悲戚,燕束则加快了脚步奔向滨州驿站。夜永在那里等他,很久未见了,他还好吗?
雨渐渐地停了,已经能看到驿站房间里那温暖的灯光了。
燕束身披蓑衣纵身翻墙而过,他不想去麻烦守夜的驿卒来开门。确切地说,他更习惯这种来去自由的方式。虽然他不是飞贼。
就在他落地的一刹那,猛然看见了扶门而立的夜永。但那熟悉的面庞此时却像焦炭一样黑,身子僵直,呆滞的眼神望向远方。
一个黑影从燕束旁边呼啸而过,宛如一阵风。是断肠。他应该也看到了这一幕,所以必须先去打探一番,那是他的职责。
燕束注意到了泥地上的一串脚印,是一双大芒鞋踩的。从夜永的门前一直延伸到墙根。脚印很宽,印迹很深,应该是个健硕的男子。
这时,断肠已经探查完夜永的房间内外,他熟练地背起夜永的身体走进房内,把夜永放到床上。
屋里的灯火还在燃着,刚才夜永看过的书静静地摆在桌上。
“中毒了?”燕束紧跟着进来问道,双手一带关上了门。焦急地看着已无声息的夜永。
断肠点了下头,随手从脏兮兮的布袍里掏出一根不知道藏在何处的银针,小心翼翼地扎进了夜永的食指尖。
黑绿色的血流了出来,还伴着一点腥臭的味道。
“穿心绿胆!”断肠皱紧了眉头。老实说,这种毒蛇咬过的人不可能活。
“有救吗?”燕束追问着。
断肠摇摇头,伸出右掌抵在夜永的百会穴上缓缓地注入内力。他虽然救不了夜永,但总要让燕束和夜永说上几句话。
片刻之后,夜永幽幽醒来,当他看到床边燕束关切的眼神时,禁不住热泪盈眶。
“师兄!”
燕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如果他能早一步赶到,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他攥紧了夜永的手点点头,“谁干的?”
夜永轻轻地摇了一下头,想要杀他的人很多,他真的不知道。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个质子若是死了,大霄王朝会不会放过夜国?有没有可能找个理由发兵进攻?若是那样,夜国将不复存在。
他攥住燕束的手喘了一口气,徐徐说道:“师兄,我有一事相托。”
“讲。”烛光中,燕束的眼眶里噙满了泪花。
夜永接着说:“我想请你易容代替我去大霄。大霄不能没有夜国的质子,否则。。。战事将起,夜国的百姓就要遭殃了!”
燕束迟疑着,握着夜永的手在微微颤抖。他不知道应不应该答应。自己虽然也要去大霄,但那完全是私事。若是答应了夜永,那么他背负的可是整整一个国家的命运。
“去请鬼师!”夜永望向断肠,而断肠则望向燕束。
燕束使了个眼色,断肠转身出门。无论如何,夜永的事也要让鬼师知道。
屋里就剩下了夜永和燕束两人。四目相对,彼此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的是曾经在一起畅谈欢笑的时光,是一同共患难时的热血。
“你能立誓吗?”夜永企盼地看着燕束。
燕束犹豫着。
门开了,鬼师和断肠先后走了进来。
“啊!”鬼师惊呼,扑到了夜永的床边,急忙把脉查看。但之后他绝望了,就算他有精湛的医术也已无力回天。
夜永艰难地冲鬼师微笑道:“我要死了。唯一不能放下的就是夜国的安危。我请燕束师兄易容代我前往,你以后要好好侍奉他。”
鬼师老泪纵横,这个皇子是他看着长大的,没想到现在却要撒手人寰了,而且还死在了自己的眼前。
夜永盯着燕束,低沉着声音说:“你。。。立誓!”
燕束浑身一震,在他的印象里,夜永还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过话。将死之人,其言若磬。何况在他的心里,觉得夜永的死自己难逃罪责。
他慢慢地抬起左手,拇指和食指蜷在一起,其余三指向天。
“燕束立誓,代夜永解夜国之危!”这是他们师门的立誓规矩,一旦立誓便永不反悔。
夜永笑了,眼中闪着晶莹的泪光,他轻轻地从唇间吐出两个字“多。。。谢!”
肆虐的风从门外吹进来,吹得屋内烛火飘摇。桌上的古书在风中一页页地翻着,将来的路要怎样走?
夜永死了。又一个夜永诞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看官觉得还不错,就给个收藏吧。谢啦!
第2章 阻路
翌日午时。滨州城外小山口。
头戴斗笠的壮汉低着头靠在山口的一棵树下,他昨晚杀了夜永后便早早来到这里准备领赏。那是一箱价值不菲的珠宝,足够他这辈子吃喝不愁了。
“王八蛋!”一声呼喝传来,壮汉怒气冲冲地抬起头。他叫王旦,却不叫王八蛋!也不知道是哪个下三滥的管他叫王八蛋,而这名字居然还传遍了江湖被人津津乐道。以至于他的真名倒没有几个人叫了。
他袖中的穿心绿胆在蠢蠢欲动,似乎也在为自己的主人感到不平。主人叫王八蛋,那它该叫什么?太难听了吧!
可接下来王旦气馁了,叫他的竟是他的雇主。在钱没拿到之前,给钱的永远都是爷。
他忍下了一口恶气,迎着叫他的那人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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