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么想,但他还是悻悻地拿出笛子横在嘴边。
“最难听的是哪首?”他嘟着嘴问。
“就是那首。。。听起来像哭的曲子,有什么落叶、寒风之类的。”
“那叫《清秋赋》!”断肠嘴上说着,心里却把燕束从头到脚鄙视了个遍。
笛声响起,呜呜咽咽,与这晴朗的天气极不协调。听起来完全是哭丧的节奏。
燕束警觉地巡视着四周,依然没有动静。他皱着眉说道:“再难听点儿!”
断肠很想把笛子撅成几段再砸到燕束的头上,还要怎么难听?但他不能那么做,多年以来,燕束和他虽名为主仆,实为兄弟。兄有命弟敢不从?
他一气之下胡乱吹了起来,宫商角徵羽乱配一通,果然吹得比刚才还要难听百倍。因为那就不是曲子,而是可以让人发狂的杂音。尤其还用上了他精湛的内力。
“别吹了!”一声忍无可忍的怒吼从树林里传来。接着树枝乱颤钻出来一个人,挺起身来竟像铁塔一样。
这是漠北五煞的老二。
他一步步地走过来,每一步都在土地上嵌入了深深的脚印。刚才砸坏马车的巨石就是他扔的。五煞中属他力气最大,所以叫“力煞”。
力煞深恶痛绝地看了一眼断肠,往地上啐了一口说:“简直比驴叫还难听!”
断肠一脸无辜地看向燕束,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燕束笑呵呵地抱着膀子说:“肯出来啦?就你一个?”
“你要几个?”旁边树林里不起眼的地方忽然又钻出来一个人阴沉着问道。这是五煞中的老大——阴煞。因为人阴险狡诈而得名,也是五煞的领头人。
接着,从树上跳下一人,瘦小枯干,但一看身手就知道是个轻功高手。一般漠北人都体格强壮,鲜有腿脚功夫好的。可这三煞却是个例外,据说是他小时候追羚羊练就的本事。所以他给自己取名叫羊煞,目的就是不忘当初,但其余几煞坚决反对,认为不威风,这才改叫“飞煞”。
飞煞瞥了一眼燕束,见他生得眉清目秀,顿时有了好感。高声叫道:“尸煞!出来瞧瞧,这可是你喜欢的主儿?”
一具侍卫的尸首站着从树林里缓缓移出,乍一看以为是诈尸了。仔细看去才发现原来是有人在后面推着走。但能让尸体不倒还能往前移动却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算是自命不凡的断肠也做不到。
尸首转过身来,显出四煞的样子,灰头土脸就像刚从墓穴里爬出来的死鬼。之所以叫“尸煞”,就是因为他喜欢摆弄死人,把尸体大卸八块之后再到处乱丢。但分解尸首的工具却是他的那双手,一双可以让人直接吓死的肉掌。
他眯起眼盯着燕束,好像很不习惯刺眼的阳光。打量了一下之后摇摇头,“这是男人吗?生得这般俊俏,也不怕被人给那啥了?俺喜欢的是皮肤白得像死人一样的公子。他脸上还有血色,不成不成!”
燕束无可奈何地听着,感觉自己就像塞外被挑来捡去贩卖的牲口。不过他从这几人的装束上大致猜出,这些人都来自塞外大漠。
“就这些了?”他藐视地问,依旧抱着膀子。
“还有我!”话音未落,刚才躺在地上阻道的那个胡人从马车后面冒了出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悄无声息地跑到后面去的。他是老五,长得虎头虎脑,练就的也是虎扑之术,绝对属于身有虎胆敢把天捅个窟窿的人。所以叫“虎煞”,但他也有个毛病,就是脑子有时不够使。
燕束看去,这五人已经巧妙地将他围在中间,堵住了任何可以逃窜出去的线路和角度。一看就是配合默契,心有灵犀。
鬼师看看这个瞅瞅那个颇为好奇。他从来都对新奇的事情感兴趣,这五个胡人还真是有些意思。
“这些人还真听话,都出来了。”断肠嘲讽地说。他当然知道燕束让他吹曲子的用意,就是把这些人给恶心出来。但凭他的感觉,树林里还藏着一个人,而且是个极其危险的人。
“你们是准备杀人呢?还是绑票?”燕束微笑着环视五煞。
“杀人!”阴煞翻着眼皮冷冷地说。
“那就来吧,还等什么?”燕束咧开嘴笑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五煞相互看了看,还从没见过如此急迫地想要了自己命的人。这公子脑子没毛病吧?
阴煞捂着嘴轻轻咳了一声,这是发起进攻的暗号。
突然,飞煞尖叫一声,凄厉至极。他跃起身形如一只鸟儿般的飞过燕束的头顶,就在飞过去的一瞬间右手张开,一团白烟飘散开来。
蚀骨粉,可以令对手浑身无力,中者轻则头晕目眩,重则立刻瘫软在地。一直是五煞进攻的前奏。
燕束和断肠急忙用衣袖捂住口鼻,没想到这帮人一上手就用如此阴损的招数。
鬼师却很有兴致地昂头去看洒下来的粉末,还拿鼻子嗅嗅,之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从腰囊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拧开盖子迎着那些粉末撒去,嘴里还叫着“蚀骨粉配上龙血散,治疗小儿惊厥不孕不育啊!”
五煞当然不知道,他们面前的这个老头儿,就是退隐江湖多年的鬼师,也是曾经名满天下的神医。他撒出去的龙血散加上蚀骨粉未必能治病,却可以中和毒性,让蚀骨粉失去药力。
虎煞“嗷嗷”地怪叫,一个虎扑向燕束袭来。他这虎扑和别人不一样,融合了虎熊豹蹿跃的精华动作,还兼有猫蛇鹤的灵活。可以说是刚柔相济百扑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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