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引导格莱的遗影会走到这里……库里斯第一次,生平第一次感到恐惧。
他的手颤颤地抚上高耸可怖的篝火堆:“……【重溯】”
库里斯灰色的瞳孔剧烈的颤抖,因为重溯符文只能将过去时间里场景中发生的事情的影像重现出来,但影像不会发出任何声响,他只能看到,他听不到。
格莱被捆绑上受刑架前睁开了眼睛,被投入火焰中的身影剧烈的挣扎……
他还活着啊……他是活生生地……
在虚幻火光的影像面前,库里斯陡地跪了下来。他的眼睛无法从火光中那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人身上挪开,他抑制不住地张着嘴,仿佛经历着火光中的人同样的无以名状的痛苦:“啊——”
深渊有所响应,库里斯体内的诅咒忽然像决堤的洪水不可控制地浸满他的身体,他仿佛沉困于一个前所未有的痛苦的黑暗世界之中,他的身体,他的意识,他的灵魂如被割裂又被重新拼合……
第45章 绿湖汀
吉莉急急忙忙赶回姐姐的房子里,她一推开房门,便发现她那条琥珀额链就静静地摆放在镂空花的茶桌布上,她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了下来,吉莉坐在沙发上,对着茶桌上早就放好的一面梳妆镜整理自己的仪容,她将额链的两端戴系上她的长发上,岂料,那颗琥珀一触碰上她的额头便忽地白光一闪,吉莉昏倒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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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们只有两张票?”站在绿湖汀的入场门前,满看着雪貂手里的两张单薄的纸片道。
雪貂为难道:“吉莉小姐只给了两张。”
满盯着格莱,思索道:“未成年需要票吗?我觉得他可以蹲在地上或者席座底下。”
格莱道:“那我不是去看戏,是去看你们的大腿的。”
“得了,你们俩看吧,我回家。”格莱潇洒地挥手道,他本来就对歌剧吟唱诗一类的东西兴致缺缺,况且他一心记挂着被他放在篮子里休养的骨头,他从没让它离开自己的身边长达一整天,他的心里多少感到些不舒服。
满和雪貂二人却对这个有点路痴的少年略显忧愁:“你能找回家吗?”
“有这个。”格莱扬起手腕上被缠了几圈的黑绳下拴着一块长方的四角被磨圆的铭牌,这是黑骑铭牌,铭牌的背后刻印着一个螺纹图案,螺纹轨道之中一直有一亮点隐隐约约指引向一个方向:“你们不是说这个铭牌跟家里壁炉旁会呲呲叫的那个东西是互相感应的吗?我只要戴着铭牌,就可以找到家。”
满疑惑:“呲呲叫?”
雪貂道:“他可能说的是螺讯仪,你知道,螺讯仪连接时的声音就是‘呲呲’……”
满皱眉道:“我们一定要送他上学,他的词库实在太丢脸了。”
“去欣赏你们的高雅艺术吧。”格莱催走二人。
话虽如此,格莱跟着螺纹里的亮点七扭八拐地竟走到了一个死胡同,格莱从胡同里又退了出来,跟着指引,他又走进了一座不知是私人还是公有的花园里,花园四面没有围墙,仅用成荫的花木围拦出一片安静的区域,并在四角用一根根白石雕柱将区域的界限分割得更显眼一些,花园中央有一座小喷泉,从中流淌出潺潺的水声似有沁人心脾的魔力。
他又走错路了?这螺纹究竟准不准?格莱暗恼。
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声尖锐的童声:“你耍赖!你睁开眼睛了!”
“我没有”一个体格胖壮的男孩反驳道。
“你就有,我都看到了。”
“那你来当‘鬼’!”男孩索性将蒙头的布袋甩在草地上:“我都当好几百次的‘鬼’了。”
“我们也不愿意当鬼呀,谁块头大谁就是‘鬼’,一开始就决定好的。”几个小孩齐齐声讨道。
“没有‘鬼’我们就玩不了捉迷藏了。求你了。”
“爱谁当谁当,我不干。”男孩赌气道。
格莱晃着自己铭牌走了进去,问道:“小孩,你们知道骑士学院怎么走吗?”他觉得与其相信这个小破铁片子,还不如问人来得准确方便。
谁知这帮小孩见到他竟如见瘟神一般退避三舍。
小孩们窃窃私语道:“就是他,就是他。”
“就是他要点燃托尔的头发。”
“修女不让我们跟他接触。”
那个胖胖的男孩在见到格莱的那一刻便躲去树后远远地。
格莱见一个个像小蔫鸡似地没有人回应他的问路,便道:“你们倒是吱一声啊,到底知不知道骑士学院怎么走。”
躲在树后的男孩吓一激灵,忽然道:“他体格更大,让他当‘鬼’。”
其余的小孩皆是恍然大悟般看向格莱。
“什么?”正在格莱疑惑时,接下来便眼前一黑,几个小孩合力将一布袋套上他的头。
满和雪貂一进入绿湖汀内部,雪貂似乎并不着急找座位,他快速地在满的耳边说一句:“我先去趟后台。”
满没有及时拦住,眼看着雪貂像只扑火的飞蛾扑棱棱地飞向舞台的后方。
忙乱的后台在临开演前格外的混乱。
雪貂并没有在其中发现吉莉的身影,便抓住一个后台里从他眼前匆忙而过的人问道:“请问吉莉·玛小姐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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