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我的,可你还是来晚了。格莱呀,你不守时的毛病可越来越严重了。与我的约会也会放鸽子。”长者沉稳的声音中含着笑。
“那边实在脱不开身啊,老大。”格莱来时已脱下刺客紧绷的护带,换上轻服便装,腰间挂着的银剑并无剑鞘,显得随意。
“你的事都处理完了?” 长者问道。
格莱摇摇头,道:“只是有点头绪。”
“那我的事呢。”长者道
格莱换上正色:“卷筒名册我已亲自交给雇主,万无一失。”
长者满意地笑:“很好,为得到名册你在寒冷的北境埋伏近一个多月,辛苦你了。”
格莱刚露出谦虚地一点笑。长者却继续道:“这回我给你安排一个温暖的地方,轻松一点的活儿,当做给你放假了。”
这根本没有让他休息的意思,格莱暗中苦笑着应承下来:“是什么?”
“好活儿。给皇宫里一位贵人作护卫。”
“皇宫自有他们的亲信禁卫军,要我们这种野路子的雇佣军干什么?”格莱不解。
“你又说到我的痛处了。野路子、多么没有安全感的形容,这次与皇室合作,可是我们洗干净家底最好的机会。我费多大功夫得到皇室的青睐,你要小心,这次任务不能马虎。”
“皇宫……”格莱嘟囔一句。
“怎么,不愿意?”
“巴掌大的地方,狗毛规矩一堆。这里面的人都不是啥好鸟,说话拐弯抹角,十分恶心。”
“皇室中人,说悠闲,一世无争的有,说惊险,那暗箭难防的也大有人在。你随机应变,只要保住你要保护的人,让他不受皮肉之苦,其余一概不用过问。”
“……那他要被毒死,是不是就不用我管了。”格莱幽幽道。
“快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皇宫另一侧的白浮雕长廊里。
“陛下。”身后,一道恭敬的声线十分悦耳。
法赛尔皇帝头戴一顶饰以深翠水晶与璨蓝宝石的王冠,而那王冠下是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凝然的神情仿佛不可一世,然而繁重的华服并不能掩藏他颓然老去的姿态,皇帝回首望向身后那名已初显锋芒的年轻男子:“无外人在场,你要叫我什么?”
库里斯灿然一笑:“父亲。”
“下个月你就要离宫修学,外面不比宫里,人多嘴杂,你要小心处事。你不能再使用法赛尔的名讳,以免外人别有居心。”皇帝嘱咐道。
“父亲放心。”库里斯笑道:“我已经为自己选好了中意的姓氏。”
“另外,我给你安排一个护卫,保证你在宫外的安全。”皇帝缓慢步行,他的儿子亦跟随其后:“你不能使用皇家亲卫,否则会被他人诟病,毕竟你的血脉并不正统。”
“父亲费心了。”库里斯低垂的目光让人捉摸不透他现在的想法。
“你放心,我亲自挑选的人绝不比亲卫差,他是北境的一支雇佣军派送的人手,听说那名护卫天赋异禀,刀枪不入,而且从幼年便进行刺客训练,经验非常丰富,可以悄无声息地随侍左右,他即能保护你,又不会被除你之外的人察觉。”
库里斯面上微露嫌恶,皇帝一眼瞥见这显而易见的偏恶,心中却安心几分,老皇帝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城府过于深沉,偶尔表现出讨厌的情绪总比每日顶着张愚蠢的笑脸要让人舒服得多。
“怎么,你不愿意。”皇帝道。
“父亲,您之前接待那群雇佣军之时,我亦在场陪同,请恕我无礼,他们身上有一股乡下人的气味,我不太习惯。”库里斯道。
“不习惯就不召他近身,他是保护你性命的,又不是给你当熏香的。”皇帝道:“待会儿,保持你的风度,不要让人察觉你的情绪。”
“是。”库里斯微微笑道。
传闻北境的军长凭借强硬的手腕雷霆的作风在他们的领域之中叱咤多年,二十年以内北境仅他一家独大,库里斯原以为会这位北境军长会是长着一幅精明的尊容以及强健的体格男子。
然而如今见面,却是一个佝偻矮小的老人披着那件皇帝亲赐的象征着战争军长的墨黑长袍,这位军长孱弱的样子着实让库里斯感到意外,他真实模样竟看起来比皇帝还要年老。
军长扶着他的金属拐杖,谦卑地亲吻着皇帝小手指上鸽血红宝石。
格莱因为还不够亲吻戒指的资格,只用单膝下跪,垂首等待皇帝的召起。
“原来是一位年轻人。”皇帝沉厚的声音在头顶飘过。
“陛下,格莱是我从小带在身边,他在我身边的十五年里,我一共遭遇十七次暗袭,其中八次仅只有他一人在我身边,我毫发无伤直到如今的这个年纪,我已经将他当做我的护身符了。”
皇帝道:“我希望他也能成为我的孩子的护身符。”
“乐意之至。”军长恭敬一礼,随即便朝格莱道:“格莱,请向你的主人宣誓你的忠诚。”
格莱一听,心里不由地抵触起来。
忠诚个屁,要不是皇帝给钱给权,他才不干。
他远远就瞧见跟在老皇帝后面这一头红发的青年,满脸堆着虚伪的笑十分做作的表情,他一看就不喜欢。
但碍于场合,碍于军长的嘱咐,格莱默默将心里的不满压下。他以下跪的姿势,将腰间的银色断灵刃抽III拔出至眼前,并依照之前学习到的宫廷礼节,握着剑柄于空气中比划出一个华而不实的剑花,再将剑柄双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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