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可以……”雪貂鬓角划过一滴微汗,他手里的佩剑上端方才被手骨触碰过多的地方已被腐蚀出点点晶斑。这把骑士学院配发的银剑,虽然并不是纯度极高的魔导具,但也达到了应付诅咒的标准,即使如此它仍不堪眼前的魔使的诅咒腐蚀,可见这个魔使的级别是有多么高等。
满并没有奢望能从雪貂的嘴里套出鼓舞人心的话,他也知道以雪貂的身板不可能抵御魔使太久,更何况那一看就是一个高等魔使。
满抓紧时间,走到脸色惨白的男孩身边,并为他将衣物上的纽扣系好,同时满注意到男孩腹部原本大面积的黑斑颜色褪淡许多。
芮亚涣散的眼神重新倒映出人影:“满……”
见男孩能够出声唤出他的名字,满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下次我再也不领你出门了。”
正当芮亚张张嘴,准备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忽然瞥见从树枝上迅速荡落下来的一道身影。
“小心!”
然而为时已晚,在满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从树上跳下的格莱一脚踹上满后无防备的后背。
满摔倒在地。
“满——”雪貂本是想要求救的转头望向满·鬼兰治,然而却见对方比他率先一步倒地,便将求救变为惊呼。
雪貂被魔使压倒在地,银剑剑身上的裂痕猛地生长,还好有黑绸兜袍隔在他与诅咒之间,然而他觉得他的兜袍也快要支撑不住了。
雪貂的惊呼反而引起了格莱的注意,格莱听着声音十分熟悉,看着长相也和印象中不差分毫,格莱立刻认出被骨头压制住的是那个给了他一盘馊面的人。
便马上将骨头唤回:“库里斯!”
魔使的动作一瞬顿住,诅咒黑雾收敛回骨,重新恢复成一根手骨的骨头蹦蹦跳跳地回到格莱的身边。
格莱上前拉起那个刚才被魔骨压制得躺倒在地的雪貂:“你怎么在这儿?给我送饭的吗?”
雪貂看着这个少年,深栗色的头发,身上穿着他的旧衣旧裤和他买的鞋,即使上面沾了些污泥但看起来依然结实耐磨一点也不亏损雪貂当时付出的价格。
“是你?”雪貂惊悚地看着那刚才差点要了他命的鬼东西正栖息在少年的肩膀上,并且那之前像怪物獠牙一般的五根指骨此时却像卷曲的枯叶一般留恋地勾弄着格莱衣领上的系带。
“它……你……”雪貂咽咽不可置信的口水。
格莱道:“它是库里斯。”准确的说是一小部分的库里斯。
“我之前就带着他,但是我怕你害怕,毕竟他长得比较奇怪,就没有让你发现。”格莱道。
雪貂警惕道:“你……你能够使用诅咒?”
“不能。”格莱道。
“那刚才的魔使……”雪貂道。
“不是我干的。”格莱道:“是你们刚才妨碍了库里斯,他当然不乐意了……有时候我也觉得他有点敏感……但是我保证他不会再这样了。”
话音未落,一道金色的闪光擦着格莱的脸颊划过,格莱肩膀上的骨头绕过格莱的颈部,瞬间诅咒在骨掌中聚集不消一秒化作一道黑色晶柱朝背后偷袭的人投射去。
满忽然抬起手,晶柱停滞半空。满的右手五指上锢着一枚枚银质宽戒泛起暖光,满将手掌轻轻攥起,黑色晶柱霎然化为粉末。
骨头正欲聚拢起新的诅咒,却被格莱一把按住它的尾端,它停下来,格莱一眼便发现偷袭他的是他刚才踹倒在地的男人,他仔细打量着对面蓝头发蓝眼睛的男子,却与雪貂交流道:“他是你的朋友吗?”
雪貂回过神来,知道少年是在跟自己说话,便道:“他是我的同学。”
“同学?”
“和我一起学习的人。”
格莱不太理解,但听起来关系挺亲近的,便安抚住肩膀上的骨头。
“那他身后的那个小孩呢。是你们俩的吗?”格莱问道。
“不是!”雪貂否决极快:“你在想什么?那是他表弟。”
表弟?看那蓝发蓝眼睛的男子如此护着这个男孩,格莱也大约能猜出他们俩之间是有关系的。
如果格莱还希望能从男孩嘴里得到些真实的情报的话,他就不能与男孩的亲人为敌,如此想着,格莱看向刚才从背后偷袭他的人,指指他身后的男孩,率先示好道:“我能治好他,翻译。”
雪貂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向满翻译道:“他说他能治好芮亚。”
“我刚才在这里发现了他,就开始治疗他,但是被你们打断了。翻译。”格莱说一句便让雪貂翻译一句。
满愕然地看着雪貂和这个少年一唱一和,道:“雪貂,你跟他很熟吗?”
雪貂本想点头,但今晚一见少年还能操控摆布一只高等魔使,他又觉得他根本不了解这个他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少年,便摇头道:“我只在几天前见过他一次。他那时饿晕了。”
“所以他是乞丐吗?他从哪里来?”
格莱接过雪貂的翻译,道:“我不是乞丐,是哪里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立刻治好你的弟弟身上的诅咒。”
满勾起嘲讽一笑,他打量着如同游荡在林间的野人的少年。
格莱知道以他现在的容貌并不能让任何一个有见识的成年人相信他的话,格莱便朝肩膀上的过分活泼的骨头瞄了一眼,他琢磨道:“我没有恶意,如果我有,刚才的魔使就够你们死一遍了。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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