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亲热,地板传来砰砰砰乱响。
格莱恼怒:“如果还是楼上的那卷杂毛穿木鞋跳舞,我就上去宰了他!”
库里斯温和提醒:“亲爱的,我们这里是塔楼最顶层。楼上没有人。你忘记了,是你揪着旅馆店主的头发要求换房间的。”
“当时有你在场,我已经很克制了。”格莱辩解。
“可是你的力气差点把店主的头发揪秃。”库里斯为此多付了很多房费。
“他一个男人扎着小洋葱似的马尾,难道不就是让别人来揪的吗?”格莱不理解。
这时砰砰砰又震起地板。
格莱对着地板生怒:“这回是什么?楼下举着木鞋踹天花板?!”
“嗯……”库里斯环望四周,他发现是他的行李里有一件晃动剧烈的东西:“是我们的行李。”
格莱下床,光着脚走到他们的行李堆放的角落,果然见最下面压着一个被黑布铺盖得密不透风的木笼。
正是从它的底座下传出震颤。
格莱将它单拎出来:“这里面是什么?”
“我的功课作业。”库里斯随之下床。
格莱想一探究竟,他掀开黑布,里面的东西令他这个成年男子不由一寒。那里面是一只硕大的蚂蚁,硕大得根本不是正常尺寸,足以有一头初生的小牛犊一般大小。
装皇室鹦鹉的木笼根本容不下它肥硕的身躯,这只黑蚁连转动扁平的头颅都显得十分困难。
格莱盯着蚂蚁无话可说:“贵族学院里那帮举世无双的大贤者就教授你们怎么把蚂蚁变大?”
库里斯来到身边,格莱立马脱手将木笼递还给他,他自己很快跑回床上,一秒也不想与那恶了吧唧的东西多呆。
库里斯的神态自然,甚至十分亲昵地用手指轻轻戳戳胖蚁滚圆的腹部:“我的本意是打算将它分解的,越微小的东西越需要精细的控制,分解一只微小的蚂蚁可以证明我对魔法的掌控能力。我想老师也会满意。可惜他并没有。”
“他的评语是,缺乏生命力。”库里斯回答:“所以我把它拼好,并且赋予它不断生长和自愈的能力。每一次受伤,都会使它的身体变得更大,力量更强。”
“……”格莱注视着那挤出木笼外的触角:“伤害它多少次,才能变成这么大。”
“我把它分解了四十二次。”库里斯说着,又抬手抚摸蚂蚁后腿上的细毛。
“哪天你心情好,给它一次痛快吧。”格莱从枕头底下翻出一张墨迹新鲜的地图,放在他曲起的膝盖上,勾勾画画。
在画到一个地标时,格莱停顿:“等一下,这是伊底农曼·费林因的家,我记得他家的图腾,一只肥成鸽子的黑天鹅。”他的目光离开地图,落到仍在爱抚宠物的男人身上:“你把你老师的家计划进我们的蜜月旅行里了?”
“他家有一片天鹅湖,很惬意的风景。”库里斯解释。
“不,你只是去交作业的!然后打探他对提戚王族继承人的看法。”格莱略有闷气:“是你不允许在蜜月假期里做……做那什么以外的事情。制定规则的人却先违背规则。”
“顺路而已。”库里斯语气软和。
“那这条路我也很顺。一堆狗娘养的叛徒早被我摸清底细,这条路正好可以让我解决掉他们。”格莱语气不善。
“可是你没有接到任务,做了不会得到好处,还会遇到危险。”库里斯打开木笼,将黑蚁放出来。
“哈,哈。”格莱虚假的笑声:“我没有接到的任务,你把它让给我手底下的草包、白痴、弱鸡去干,不是更危险吗?。”
“没有受过伤害,他们不会成长。对吧,呢呢。”格莱将他手下的那帮少年保护得太好了,好到惹起了库里斯的一点点嫉妒,只有一点点。库里斯低唤着被放出来活动活动身躯的黑蚁的名字:“某人好像不高兴,去帮我劝劝他吧。”
得到命令的黑蚁在地板上扭转过身爬去床沿。
“不,别叫它过来。”格莱坐在床上,视线阻挡,看不见黑蚁的行动方向:“呢呢?这是什么怪称呼。”
“一个童话故事,呢呢和喃喃。它们是纯真的孩童的梦门守护者,呢呢为他们守护好梦不被破坏,喃喃为他们驱散噩梦不受恐怖。”库里斯回答:“一个流传许久的,教典里的故事。我儿时的教母很喜欢这个故事,小时候被迫听到腻。”
格莱不予赞同:“梦门守护者如果长这副尊荣,我宁愿一辈子不睡觉。”
说着,肥硕的黑蚁滑动着它的六支腿附着床单爬了上来。
格莱嗖地缩起腿,浑身微张的毛孔都在透着抵触情绪:“狗屎,别上来!库里斯,你爷爷的快命令它离我远点!我要弄死你。库里斯!”床上的人无处可躲,慌乱之中卷着被单滚下床来,咚地一声坐地,那声响听得人腰椎一痛。
库里斯抑制不住笑起来,打起响指,那只黑蚁定住,随即转身回到木笼旁。
临走前,还叨了一口格莱来不及躲藏好的脚趾:“嗷。这小怪物咬我。”
“嗯,呢呢是食肉的。”库里斯将黑蚁重新锁回狭窄挤紧的木笼。
格莱捂着自己的脚,抹掉上面的血珠,还好破口不大,抹几下便能止住血。格莱疑惑:“它能咬伤我?”
“蚂蚁除了触角之外,其它地方不含魔因子,也就是说,割掉触角,它就是没有魔法的生物。因为平常微小的蚂蚁没有多少力量,你感受不到威胁,但是呢呢被我强化过,所以这只蚂蚁是世上唯一能够伤害到你的生物。”库里斯将人抱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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