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问我寄给你们的……相片?是这个名词吧……你们收到了吗?”库里斯朝着话筒说道。
不一会儿,他便将听筒拿远,待里面的辱骂声渐小后,他才重靠回自己的耳边,他道:“火气不要这么大,您的这些侮辱性词语,我已经从您相片中的同伴口中领教过了。”
“放心,他们还有一口气,虽然状态不太健康,但是我向您保证,您的同伴会得到我们最悉心的照料。”
“悉心的程度,取决于您的合作程度。”
“这下有兴趣和我心平气和地谈谈吗?”
交待完自己的要求,库里斯放下话筒,转过头去朝小鸟呼唤道:“走吧,断灵。等到地上的血迹干了,桑尔他们可就不好收拾了。”
“断灵?”库里斯见小鸟并不像平时那样迅速回应他的召唤,他便正视起小鸟那微有异常的举动。
只见血燕停在桌上的一角,不停地用它的小喙啄着木桌表面。
库里斯走了过去,木桌上在一本厚书的掩盖之下露出一点不惹人注意的划痕。
好像是文字。
不知为何,库里斯心头一热,他仿佛有所预感,倏忽之间桌上碍事的书籍全部被他清落到地上的血泊之中。
木桌上的刻字毫无遮掩。
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如一笔一划刻上他的心头,他甚至能够想象出当时书写这段文字时的人那永远改不掉的错误的下笔的姿势。
血燕飞上库里斯的肩膀,歪着小脑袋在他的耳畔清脆啼鸣。
库里斯迟缓地微笑:“……是,断灵,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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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王都的荒废祭坛可见而不可进入。
盘根错节的古树根如罗网覆盖在祭坛的表面。
身披紫白色的主教法袍的男子站在废祭坛的中央,他将蛇头法杖插入脚下的祭坛石板中,裂缝绵延震动,守护祭坛之上的古树根被驱散后退。
手持原典的他将这本书册静悬于头顶上方,他默念起上面的咒符,一圈巨大的符阵圆环一点一滴凑拼成型,慢慢地,随着他口中的咒语不停,符阵圆环之中又渐渐汇聚起一圈又一圈略小的圆环相互交叠。
全神贯注施放符阵的施蒙罗悄然间察觉到一丝异样,似乎有外人闯进了有屏障保护的祭坛之中,然而正在符阵形成的关头,他不可能分神。一直静默在他身旁的年轻蒙席则同时有所感觉,施蒙罗朝他瞥去一个含有示意意味的眼神,便继续专心于眼前的符阵。
苏文颔首应承下来,他拿过自己的法杖朝出现异动的地方走去。
马车极速穿行于杂林之中,横空劈断一道闪电落在马车的面前,慌乱的马儿来不及转向回头,随即一道迅捷的身影重重砸向车顶,霎时将车厢震碎。
从里面没有逃出任何人影,车厢是空的。
苏文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圈套时,颈间已横上一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骑士长剑。
雪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文,我们已经打开了祭坛的屏障,很快王都的巡卫就会将这里包围起来,他们会以谋害氏族之女的罪名将你们抓捕……跟我走吧。”
年轻的教士低垂下头颅,随即在雪貂的眼前化作一缕灰烟,剑刃的前端忽然失去相抵的重量,雪貂惊觉。
正在此时,临近雪貂的耳畔响起沉稳而清冽的语言:“施蒙罗主教没有罪行。他永远是正确的。”
说着,一道弯刀似的寒光划过他的腰际,雪貂闪身后退,即使反应如此迅敏,他的腰部仍被划出一道血痕。
雪貂怔神的一瞬,教士翩翩的衣袂已陡然撩过他的眼前。雪貂不曾想,苏文不仅是一名教士,还是一名刺客。建在白骨堆上的东斐教教皇之位,它的变更历来伴随着血腥与阴谋暗算,而在很早之前东斐的第一教皇就曾专门成立了这样的组织,他们从世界各地搜罗孤儿或无家可归者,从小培养他们的忠心,将神圣的教义灌输进他们的意识,并以残酷地方式训练他们的身体。使他们成为一具最为虔诚的保卫教皇利益的人形武器。
雪貂身上带伤,行动渐受限制。
苏文控制着他的法杖犹如舞弄一条毒蛇,突刺之间丝毫不留任何让他人近身的空隙。
格莱蹲在树枝上,吹了一声口哨:“身手这么好,还被一群小流氓打得抱头求饶?”
苏文一愣,他没有察觉到附近还有其他人的气息,而这冷不防的童声令他的招式出现断层,被雪貂一击抓到,有了反扑的可能。
换做防守的苏文,一边抵挡着雪貂超出见习骑士的魔量施压,一边分神道:“我不害无辜之人。”
“所以,你面前的雪貂,还有我……都是死有余辜咯?”格莱从树上跳下,直落入双方胶着的战局之间,顺道冲着苏文的脑门狠狠地踹上一脚:“我的魔骨呢?”
“你欺骗了我的感情,苏文。”
苏文额头受到一击,踉跄着后退几步,站稳:“抱歉。”
“魔骨是不祥之物,格莱先生不该拥有它。”苏文道。
“我不该谁该?你和那老不死的老头子吗?”格莱语气不善:“你趁早还给我。停下你们那该死的仪式。”
“魔骨被封存在祭坛之下,它将为众神的降临作出贡献,你也应为此感到荣幸,你的魔骨将因此而获得解脱,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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