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仁心,卑职虽然官职不如大人高,但医德还是有的。不会学着看人下药。”说罢提着药箱便急匆匆地走了。
东宫
陆珩修并常喜与常福都守在太子明珏的床前,明珏面色绯红,高热让他的嘴唇干燥地起了皮。陆珩修也暗暗自责,昨夜他与明珏讲战国合纵连横,明珏听得起兴便缠着他一直讲完,后来二人又辩论起来,不知不觉便到了深夜。明珏到底还是年纪小加上一直被照料的不好,身体有些孱弱,第二日陆珩修来叫他时发现他竟然发起了高烧。
陆珩修慌忙地叫来了常喜去告诉齐公公,他知道明珏在深宫之中安稳地活到今日有多么不容易,更知道倘若他生了病要继续活下去会有多艰难。如果他真的害死了明珏,那么他也没有理由再活下去了。
“黄大人,您快请。”齐公公将黄正歧请进来,马上关上了殿门,好防止外面的冷风吹进来。不过刚刚从外面进来的二人还是带着寒风的气息。
黄正歧先在床帐外呆了一会儿让身体回温,他本想去炉前烤一烤手,好让自己待会儿摸脉时不至于凉到明珏。不过火炉中的火半死不活的,倒是也提供不了多少热量。只好搓了搓手道:“殿下,得罪了。”明珏本来烧得滚烫,陡然间被黄正歧冰凉的手一按,不禁打了个哆嗦。
“殿下并无大碍,只是风寒而已。我开个方子,一会儿着人去拿药,喝几服药就好了。”黄正歧把脉后说。
“谢天谢地,幸而殿下没事,”齐公公喊了一声,陆珩修也放下心来,赶忙跟着黄太医去御药房抓药。
黄太医的医术竟然是极好的,只喝过两回明珏的高热便退了下去。不过太子宫中炭火供给不足,又只有寻常的黑炭,至于那无烟不会呛人的银罗炭还只剩去岁太后让人送来的一点子罢了。明珏感了风寒,自然是受不得烟熏,只好省着用,故而寝宫里整日冷冷清清的。
白日里倒还勉强过得去,到了晚上确是连好好的人都受不住,更不用提正在生病的明珏了。是以每日夜里陆珩修都留在寝宫里与明珏同睡,一来为了照料,二来也是为了取暖。先前明珏没有精神,这日却是好了些。开始与陆珩修说起话来。
“简之,你睡着了吗?”
“还不曾,殿下怎么还没睡。”
“许是白日里睡多了吧!”明珏看着陆珩修的后脑勺说“不过我好冷,什么时候才可以烧炭呢?”
陆珩修闻言不禁鼻头一酸,既是为自己也是为明珏。他自己也是今年才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心酸,从前陆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是也是衣食无忧的。
陆珩修翻身过去与明珏对视,“等殿下身体再好些吧,殿下若是冷不妨靠我近些。”说罢将自己的中衣解开了,明珏顺势滚到了他怀里,紧紧搂住了他的腰将自己的脸靠到他温暖的胸膛。
“简之,怎么都没有见到齐公公呢?他平日里最关心我了,怎么都不来看我。”
“殿下,齐公公年纪大了,您也该让他多休息些。何况这几日他老人家忙里忙外地很是辛苦。”
“嗯。”明珏说着困了也不再纠缠。其实齐公公那日冒着寒风出去,又连日奔波,便生了病。加之他年纪大了,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好起来,所以为了不让明珏担心陆珩修就隐瞒了齐公公的病情。
过了几日明珏渐渐好了起来,陆珩修依旧每日给他讲书,只是再也不敢讲到深夜了。明珏依旧没有看到齐公公,这下却是瞒不过去了,陆珩修也只好实言相告。
“为何现在才告诉我?公公年纪大了,你怎么……”明珏心下生气,但知道陆珩修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更何况自己知道了又能怎样,自己不过是个无权无势无人疼爱的太子,连自己的性命都不一定保得住,哪里还能够庇护得了自己的下人呢?
“带我去看齐公公。”
陆珩修也不敢再继续推辞,便带着明珏去了齐公公的居所。明珏一进门便感觉到一股药味儿扑面而来,屋子里也是十分阴冷,床前生了一小盆火,常福正守着烤手,看见明珏来了便赶紧起身请安。
“不必出声,公公怎么样了?”
“回殿下,公公那日顶着风出去,又穿的单薄,回来便也感了风寒。不过他不让告诉您,说是自己没事,可是过了几日竟咳起血来。珩哥哥见了又叫常喜去请那日给殿下瞧病的黄太医来,只是太医说公公年迈体衰,又医治的不够及时,怕是过不了今冬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掉下泪来,齐公公平日里待他们是极好的,虽然并不曾得过什么赏赐,但也不曾受过什么惩罚。
“小福子,你又和殿下胡说什么?”床帐里传来了嘶哑的声音,显然是齐公公醒来了。
“公公,吵到你了?”明珏轻轻地掀开了床帐,只见齐公公已是油尽灯枯之相,才不过几日便瘦得只剩一副骨架了,“公公······”明珏说着话也带上了哭腔。
“殿下莫着急,奴才还要等着您登基、看着您娶后呢,到时候奴才死了也可瞑目了。如今哪里就那么容易死了?”齐公公说得极慢,仿佛说完这段话是十分费力的事情似的。说完了又开始微微地喘息,从肺管子里发出拉风箱一样的声音。
“我不叫你死,,公公,你等着吧,我将来登基了一定让你做御前大总管的。”明珏有些激动地许诺,生怕齐公公会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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