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昆无所谓地耸耸肩,“他们发现了又能怎样,我已活了这么多年头,早就把那些身外之物看淡,再说了,我又不是守财奴,还心疼那些?”
凌碗是守财奴,所以他从心底里并不认同凌昆的话,那地方那么多好东西,都是多少年岁积攒出来的,被这帮强盗看了去,还能有剩?
“你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凌昆见他不说话,便笑着晃晃身子去摇他,“你刚刚不是还给我出主意了吗,等这些事都过去,干掉他们,咱们的地方便永远没人知道了。”
凌碗拿眼斜他,合着刚才自己还以为出了个破主意,还在那愧疚了半天,原来这人根本没当回事,把这话说出来就跟聊天气一般自然,也是,凌昆心硬脾气臭,什么时候还把杀人当成正经大事了?
“萧成。”萧王见前面两人似是在交谈,却又看不真切,心中便起了疑,回头小声地将萧成唤了过来。
“王爷?”萧成闻言快走两步,跟至萧王身侧。
“你觉得凌昆有无问题?”萧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萧成不知话从何说起,只得问道:“王爷何出此言?”
萧王说道:“我也只是有些疑虑罢了,咱们进了这山谷尚且晕头转向,何以他却知道方向,走的时候竟不带一丝犹豫。”
“可,”萧成觉得这并说明不了什么,“他们下来后便寻着我们,并未乱走,且其功夫了得,或许本身的感觉就很强,再说他也让咱们沿路做下标记了,如若他有坏心,又何必提醒咱们。”
“嗯。”萧王再未置一词,觉得萧成说得也有些道理。
可怜萧成还在为凌昆开脱,殊不知自己的脑袋早就被对方给惦记上了。
凌昆终于停了下来,其实就山上的距离来说,两处隔得原不远,只是谷中地势复杂,加之视线不清,几人走得小心翼翼的,这才耗了这么长时间。
“王爷,应该就是这里了。”凌昆脸上的表情突然有点难看。
其实不用他说,其余四人也能知晓,毕竟这周围弥漫的尸臭味实在太过刺鼻。
“尸体应该就在这附近,只是这找起来也是有点困难。”萧成撕下两条布,一块递给萧王,另一块又分作两部分塞进自己的鼻子,所以此时他说起话来也不甚清晰。
凌昆他们也如法炮制,陆续将鼻子堵上,此时天已渐渐地黑了下来,到了夜间,只怕雾气会更大,萧王略一想,便让他们后退至一石壁内凹处,打算在这过一夜再说。
“那属下便跟凌兄弟一起去寻些枯柴干枝,还请王爷和凌碗小兄弟在此等候,切莫乱走。”萧成说道。
“嗯,放心吧,本王在这里守着,你二人速去速回。”萧王点头。
凌碗张张嘴也想跟着去,却被凌昆按下,凌昆笑道:“你在此处收拾收拾,难不成还让王爷亲手来做吗,懂点儿事。”
凌碗只得应下,待凌昆和萧成走后便老老实实地收拾着地面,将那些乱石一块一块地丢到一旁,给众人腾出个可以坐下的空地。
萧王只由得他做,待到空出地方时便径自盘腿坐在那里运气,凌碗知晓自己在众人眼中原不算个玩意儿,现看萧王没空搭理自己,倒也落得自在,便也找了个地方,远远地在一旁坐下。
只是凌碗原不比萧王有内功护体,坐了片刻就觉得有些发寒,虽现在原是三伏天,但奈何山中早就颠倒了年月,再加之此处阴气颇重,凌碗便有些禁受不住,再过一会儿,牙齿都开始上下打架。
“凌碗小兄弟。”
凌碗恍惚间听到有人叫自己,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萧王,只是回头看向萧王时,发现萧王已经站了起来,正一脸警惕地看向外面,凌碗略一反应,便知刚才这声又是那些鸟发出来的。
虽然凌昆已经说过那些东西没什么威胁,但架不住这气氛太过诡异,凌碗心里发颤,便悄悄地挪到萧王旁边。
萧王拿眼斜了凌碗一下,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手按在腰间的剑上,神色更加凝重了些。
“清儿,你又胡闹!”
忽然,一声轻喝传来,说的却不是这谷中四人的名讳,萧王一愣,并未察觉什么,只是凌碗在其身后却蓦地僵住,满脸的不可置信。
“清儿,清儿,清儿。”这两个字似是魔咒般地环绕在凌碗的脑子里,让他阵阵眩晕,一时间竟分不清那声音是鸟发出的还是自己脑中臆想的。
凌碗偷偷地打量着萧王的表情,见其脸上除了警觉并无其他,心里不由暗暗地松了口气,方才的声音萧王听不出,凌碗却辨得分明,那正是在自己小时候能日日听到的魔音,谁能想到这些鸟竟然能将十几年前的话记到现在,真是命长记性还好。
“嘎!”凌碗正想着,忽然山谷里传来几声鸟的惨叫,那些窸窸窣窣的人声戛然而止,好似被人拦腰截断的一般。
萧王不解,只是神色更加凝重,如若方才是萧成他们做的便好,如果是谷中其他东西,岂不更加危险,所以一时间竟未能放松,双眼还是紧紧地盯着前方。
凌碗在其身后却悄悄地放松下来,他聪明得很,知道方才一定是凌昆干的,凌昆怕那些学舌的鸟泄露些不该泄露的东西,便一应悄悄地解决了事。
果然,没过多久,迷雾后面便隐约见着两个人影,正慢慢朝这边靠近,等到能看清时,可不就是凌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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