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观主陈铳却面色忧沉,无比凝重。
一位看起来职位很高的老警察在几名警员的簇拥下走进观主正堂,他身后跟着一位一身黑色便衣的男人。
那男人戴着遮挡了半张脸的帽子,又戴着口罩,让人看不出长相,只一双长眼透着锐光。
老警察年纪已过半百,却依旧身姿笔挺,精神瞿烁。
两人一走进来,老观主陈铳的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了些。
他可不像那些傻徒子徒孙们那般天真,真以为这些警察如此大阵仗是为了帮他们紫玄观寻找东西。
他伸手示意老警察落座,对方也并没有客气,直接坐在了方桌对面。
“我叫唐振海,是咱们谭山市警察局局长。”老警察不怒自威,语带铿锵。
陈铳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也并没有自我介绍。
想来对方会来,一定对他的身份摸的很清楚了。
“陈观主,你到底丢了什么东西?”唐振海也没有跟陈铳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道。
所有警员们在唐振海进来时,都守在了院子里,只有那个着黑色便衣的高大神秘人站在唐振海身后。
陈铳朝着对面两人看了看,也一摆手,将自己身边的所有道士们都遣了出去。
“来偷酒壶的人有问题?”陈铳也没有跟唐振海客气。
按照他的猜测,既然连市警察局局长都被惊动,那在对方不知道酒壶来头的情况下,必然是来偷酒壶的人,或者派那些贼过来偷酒壶的幕后之人,有很大的问题。
唐振海并无隐瞒,也没有将陈铳当傻瓜,果断的点了点头,却没有过多透漏。
陈铳也没有多问,他叹口气,在唐振海和黑色便衣的盯视下,语气沉重道:“那酒壶里装的……是个最危险的凶器……”
唐振海和黑色便衣齐齐皱眉,两人对视一眼。
“能说的具体点吗?”唐振海追问。
陈铳摇了摇头,“现在,最危险可怕的,是核弹吧?”
唐振海点了点头。
“那这东西,恐怕直逼核弹的威力……甚至……还可能更危险。单看那东西自己……”陈铳说罢,陷入了沉思。
这百年的传道讲经,谆谆善诱,也不知有没有效果。
若还如百多年前那般……
腥风血雨,现如今,又有何人能阻啊……
唐振海和黑色便衣似乎都没想到那酒壶竟不是古董财物,而是个大杀器。
两人瞧着老观主黑沉的面色所透漏出的无奈和绝望,眼神也都冷了下来。
室外微风搅动,卷进正堂。
黑色便衣皱眉抿唇时,口罩外露出浓密的络腮胡。
再去看脸上遮挡物之外露出的那双眼睛,竟正是之前来偷酒壶的四人之一:李倦深。
唐振海和李倦深最后也没能问出那酒壶中装的到底是什么。
是病毒?
还是什么可怕的武器?
老观主也含含糊糊说不清楚。
离开时,黑色便衣只留下一句话:来偷酒壶的四人都死了,两个死在观内,两个死在山上。
酒壶不翼而飞。
——这是下命令上下统一口风了。
下山时,唐振海问李倦深,为何要向老观主隐瞒真相。
李倦深想了想,才道:“不仅对老观主要这样说,明天的新闻也要这样播。那个叫钱绅的,带着酒壶逃走,不知道做的什么打算。明天你派一队人去盯住联系四个贼的掮客,看看钱绅是否跟买家有所接触。”
“嗯。”唐振海应了一声。
“若钱绅联系了掮客,我们则丢开钱绅,直接顺着掮客去摸线,寻找幕后买家。”李倦深语气笃定,逻辑清晰:
“若钱绅想私吞那酒壶,有别的想法……那么,知道那酒壶去向的,就只有你和我。连幕后买家都不知道酒壶到底去向如何,这样,主动权就完全掌握在警方手中。到时,我会盯紧钱绅,看看钱绅是不是要私下独自寻找买家,或者……有其他打算。”
唐振海连连点头,一一应下,堂堂谭山市警察局局长,竟似对李倦深言听计从。
是夜,很多看似小波小浪的表象之下,似乎正隐藏着无数巨浪和深海怪兽,正蠢蠢欲动,等待一个时机——
破浪而出,搅动风云,让这天地不得安宁。
……
……
日出东方,熹微的光洒遍大地,人们从睡梦中逐渐苏醒。
一夜安宁,对他们来说,今天也与往日没什么区别。
昨夜乌云卷天,天放煞光,千年间唯一凶煞再入世,冲散满天墨云。
一切好像都消散在第一抹朝霞之中。
无声无息的成为独属于夜晚的秘密。
子鹤站在海边的石台上,抬头微微眯着眼,看着东方的日出。
那一团蛋黄般的圆,驱散黑暗,打破白雾懵懵的天际,朦朦胧胧的让整个世界亮了起来。
真厉害啊。
那小小一团,却能照亮这么大的世界。
他伸了个懒腰,站在晨起的海风中,欣赏他通智复生后,第一个日出东方海上的风景。
早起的清洁工清扫垃圾时腰间手机公放着早间新闻:
“昨夜谭山市南边紫玄观内丢失一个古董夜壶,四名贼人分别在观内和观外山腰上离奇死亡,古董不翼而飞,警方透漏,案件未名,尚在查探之中。以现有信息推断,这可能是个因古董而起的,盗窃杀人恶性刑事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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