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胤不知道要不要说些什么,安抚一下女孩儿,对方就已经让开门口的路,率先道:“周山在沙发上,他没事,爸爸说他只是睡着了。”
女孩儿指了指客厅里唯一的沙发,周山穿着羽绒服蜷缩在沙发上,睡的正香。
沙发对面有一张折叠椅,椅子下落着一张绒毯子——方才女孩儿大概就窝在这折叠椅上守着周山吧。
子鹤踏进房间,在门口的落地镜上,看到了自己的脸。
‘丁一墨’俊朗的面容显得无比苍白,如刚漆过的墙,没有任何人色。
刚修成飞天夜叉时的青气已经收敛进入尸身中,看不见了。
他对着镜子握了握拳,他能看到自己拳头四周的煞气,镜子里却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只苍白的拳头。
收回目光,子鹤走到沙发边,伸手在周山面前一扫,照在周山面上的黑气一扫而空。
几分钟后,周山从睡梦中醒来。
警察一路查过来,周山拒绝了去医院看看的提议,直接加入了警队的工作。
女孩儿王瑶裹上羽绒服,也跟着警车离开了。
夜晚的阳光花城小区仿佛与往日没什么分别,在夜幕的笼罩下,许多事情发生的无声无息。
一些人在睡梦中,毫无所见。
一些人却清醒着,天翻地覆。
当东方升起光芒,撕裂这个特别阴沉的夜晚,子鹤才跟着赵胤回到临海蓝湾小区。
克烈靠在李倦深的腿边,坐在车后排。
光线穿过车窗,打入车内,照在赵胤疲惫的脸上。
待一行三人一猫从车库走出,赵胤站在自家门口,望着子鹤,神情疲惫,又有些复杂。
子鹤拍了拍赵胤的肩膀,笑着道:“先回去休息一下吧,你快熬不住了。”
赵胤没有说话,他眨了眨眼,目光绕过子鹤的脸,望向海平面上升起的太阳。
子鹤也回过头,朝阳熙熙。
……
……
子鹤修尸成功,完全不需要休息,他回到丁谢的别墅,简单查看了下自己地下仓库里的东西,将已经没什么用的养阴棺也放了进去。
李倦深来不及叙旧,直接离开去工作了——王天农的事儿实在不小,他作为当事人,也要去配合查案。
子鹤和赵胤都去做过笔录了,他作为特警,还要其他工作要做。
克烈一进别墅,打着哈欠就去睡觉了。
子鹤在屋子里绕了一圈儿,突然想起一事,换了身衣裳,转身就出了门。
……
昨天夜里那样黑沉,阴着一夜未见月明。
今天却是风朗气清的好天气,雪地反光,让四周亮莹莹的。
上午时,周山终于从警署回来。
周父死去的案子终于结了——当年6个司机和周父,都是王天农杀的。
彼时王天农女儿惨死,一时怨气冲天,恨意让他失去了理智,杀了许多人。
后来恢复理性,开始查女儿死亡真相后,渐渐知道自己女儿的死于顶罪的司机无关,他才收养了那司机的女儿。
这12年,王天农将王瑶照顾的很好,但他心里的怨恨却也从未消失,他一直都在等待一个复仇的时机。
现如今,一切都了结了。
今天赵母和赵父都请了假,说是周山没事,当年的案子又破了,凶手也死了,所以要大家一起吃顿饭。
即是感慨,也是庆祝。
12年了,一切终于过去了。
周山12年的心结,也该解开。
是时候放下过去的悲伤,身无包袱的拥抱未来了。
上午11点多,赵胤在母亲准备午饭前,凑到赵母跟前。
他悄悄跟母亲说了几句话,赵母表情僵了一瞬,又很快恢复,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赵胤这才披上羽绒服,穿上运动鞋,出了门——直奔1号别墅,去找子鹤。
赵胤离开家后,坐在客厅看新闻的赵父,随口问道:“他不是请假了吗?又跑出去干什么去了?”
“一会儿丁一墨一起来吃饭。”而且……又要吃火锅?
赵母走到客厅,望向落地窗外,儿子的背影,幽幽的道。
“……”赵父。
老夫妻俩,内心复杂。
……
……
大别墅内暖气充足,阳光透过落地窗,满满洒在室内的地板上。
克烈躺的懒洋洋,突然立起耳朵,一双眼睛灼灼看向外面,整只猫都坐直了。
子鹤正站在客厅喝水,也一眼就看到了穿过院落,走过来的赵胤。
阳光洒在小要命发上,让黑色短发变成浅棕,轻风拂过,发丝飞扬,是青春和潇洒的味道。
子鹤看着赵胤的脸,忍不住扬起笑容。
小要命如果真是师父转世,还是不要恢复记忆了吧。
就想一直这样子——子鹤望着小少年青春叛逆的脸,心里如是想。
这样的赵胤多可爱,总是故意摆着装成熟的表情,有点别扭,有点可爱。
回想上一世的师父,清冷高贵,仿佛是他永远也高攀不起的高岭之花。
现如今的他,已经更无法碰触到师父一丝一毫了——一个堕入邪道半死不活,一个纤尘不染贵如神祗。
晃神儿间,赵胤已经不客气的推门走了进来。
他不知道子鹤心中所想,在克烈伸着懒腰蹭过来时,弯腰想要将克烈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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