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那我们就打扰一下,过去坐坐?”
服务员立即也笑着推开门,带着两人走向茶馆最里面。
现代化茶馆儿,却处处仿古设计,营造古色古香的气韵。
子鹤一边走着,一边时不时观察四周。
真是干净,这哪里像是个对外开放的茶馆儿,简直像一个拥有处女座强迫症洁癖主妇的家。
子鹤坏心的在地上跺了下脚,瞬间满地泥脚印儿。
隐藏在走廊边的服务生立即拎着拖把过来,哀怨的看一眼子鹤,然后吭哧吭哧埋头拖地。
子鹤觉得,如果不是有事在身,他点两壶茶,能在这茶楼里玩儿一天。
走进老板办公室,房间里更加干净清爽,空气里甚至都飘散着清洁剂的味道。
这是多可怕的洁癖啊?茶馆儿而已,办公室而已,至于如此吗?
子鹤和赵胤被带进办公室,那服务生就离开了。
张大田坐在办公桌后,双肘垫在桌面上,好整以暇的盯着两个人。
他居然竟不是个脑满肠肥的油腻中年,而是个穿着衬衫,头发同样打理成板寸的黑瘦男人。
子鹤下意识的先看面相。
张大田鼻瘦而扁,双眼靠近,眉心竖纹极长。眼小而眼白多,面平无肉,人中过短,下巴微收。
显然是一张短智短视,破财短命的面相——
那么就奇怪了,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财运?!
他不愿自己的小要命出来应酬,免得不开心了要多长两条皱纹,就不美了。
于是他率先走到张大田办公桌前,拉了把椅子坐下,很客气的笑道:“张老板好,我是个杂志撰稿人,你叫我小张就行。最近在写一篇文章,想来跟您取取经,问点过往的老故事。当然了,写好以后肯定免不了帮您的店打打广告什么的。”
张大田并没有立即说话,也没有朝着两人笑一笑。
作为一个开门做生意的商人,他的脸也过于冷了。
坐在办公桌后的架势,也过于高高在上,一副瞧不起人的傲气模样。
赵胤抿了下唇,十九岁的少年人怀揣着信仰,晚上不睡觉冒着危险四处捉鬼——从这些就能看出来,他是个胸中有正气,中二又热血的人。
这样的人,哪里受得了如此冷眼尴尬,几乎就要公事公办实话实说。
子鹤帮抢先道:“不知道张老板有没有空,跟我们说说当年蓝海副食厂的事儿?”
这孩子要真实话实说是为了处理601室的案件而来,人家张大田还不得立即避嫌赶他们走。
很多暴富的人都有一腔做文化人的梦想,从很多商人办公室里摆茶盘、摆大书柜,讲茶道、增学问就能看的出来。
所以子鹤才会开口谎称自己是个撰稿人,却没想到,张大田根本一脸冷漠,也不知道是不信,还是毫无感兴趣。
“两位还是请走吧。蓝海副食厂的事儿,我都忘了,你们要是再来扰我,我就要轰人了。”张大田终于开口,语气冰冷,一字一言丝毫不客气。
他冷冷的望着子鹤和赵胤,像看着两个冒臭气的垃圾,嫌弃又厌烦。
说罢话,他摆了摆手,朝着门口的服务生道:“大刚,带这两个人走。”
直接下逐客令了。
子鹤还没因为两个人都姓张,跟张大田套近乎呢,就被张大田的冷言冷语糊了一脸的‘践踏’。
赵胤抿住唇,双眉倒竖,简直就要站起身掏锤子揍人。
子鹤也有点儿牙痒痒,“张大田……”
想吃人!
却不想张大田居然不上当,他冷眼盯着子鹤,仿佛完全识破了子鹤的打算,咬紧牙关,吭都不吭一声。
他甚至屏住了呼吸,干脆连气儿也不喘了。
“……”子鹤心里一动,突然明白过来。
妈的,这张大田显然早就知道他们两个人会来,所以让服务生一盆水泼出去,就是想泼他们俩的。
恐怕也早就知道他们所谓何来,甚至知道他喊名字决不能应声。
微微眯眼沉吟,子鹤有些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识破他的身份?要知道他这缕魂魄虽然是残魂,但是在老观主的养护下,被道言洗涤的特别干净,不吃好人生魂就不带一丝鬼气恶臭。
更何况,对方一个普通人类,怎么知道恶鬼吃人法门的?
……
两个人就这样无功而返,走在马路上的时候,子鹤忍不住道:
“你有没有注意到,这间茶馆儿过于干净了?”
赵胤回头看了看,点了点头。
“而且整个茶馆里都长年处在阴暗环境中。”子鹤又道。
赵胤手扶着自行车扶手,想了想也道:“而且张大田似乎知道我们会来,也知道我们为何而来。”
“对!”子鹤用力点头,他退后两步,站在马路牙子上,抬头看了看天,又四处看了看这排商铺。
“从外面和里面,看不出什么特殊的风水布局。疑点就只是过于干净,全是男性服务员,每个人都是超级短发,室内昏暗……”子鹤一一回忆着,想着有没有漏掉什么,这些特殊之处,又代表了什么。
赵胤突然转头对上子鹤的眼睛,快速道:“一般开门做生意的,都会供奉一尊神,多半是关二爷。可是张大田的一排商铺,都没有供奉神像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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