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鹤朝着李超别墅的方向看了一眼,瞧着四周环境也看不出什么来。
这李超跟张大田一比,简直逊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人家张大田最多就是失去小鬼儿后精神萎靡,据说日日衰败下去了。
但这李超……连自己养的小鬼儿都处理不了,一天没借上力,倒是光倒霉了。
也是个奇葩。
他们这边说话,大猫克烈已经走到了别墅楼门前的台阶下,它抬起头朝着别墅看了一会儿,耳朵听着李超的话,回头面上露出了一个鄙夷的表情。
那双浅金色的眸子和一根黑色竖瞳,变回了圆溜溜的黑眼睛。
“我进去看看吧。”子鹤说着便迈开了步子。
可才走了两步,他突然想起什么般,猛地回头问李超:“李老板刚才说,老爷子把市内市外的高人都请来了?”
“嗯,可不是。”李超点头。
只是这些高人,有几个名副其实,那可真是没法说。
“那……那紫玄观的老观主?”子鹤双脚如钉在地上,丝毫不肯再往前走一步了。
“啊,您还认识紫玄观的老观主陈铳?”李超愕然问道。
子鹤勉强点了点头,可太熟悉了。
“那陈道长之前从不离开紫玄观,大家有事儿都是去山上求卦问卜,倒是都说非常准,但圈里的都知道,陈道长是请不下山的。”李超遗憾道。
“哦……”子鹤松了口气。
大猫克烈嘴角往下压了压,一双猫眼眯了起来。
“不过,最近陈道长倒是下山了。”李超突然又补了一句。
“啊……”子鹤瞬间瞪圆了眼睛,心里开始捉摸着怎么找借口离开。
“但是……”李超这可真是大喘气儿。
“……”子鹤眉心隐约显出不耐烦来。
李超忙道:“听现在主持紫玄观的暂代观主说,他师傅陈铳留下一句‘我去寻找师傅埋骨地,你们好好念经讲道不可松懈’,就走了。”
李超说罢,还嘀咕道:“老观主都百岁老人了吧,还千里迢迢出门去找他的师傅的埋骨地……啧啧。”
子鹤这下才真的松了口气,“也不知道陈道长是去哪里了?”
他这才迈开步子,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实在是找不到,全紫玄观的人都搞不清楚。”李超摇了摇头。
“……”子鹤抿住唇,陷入了沉思。
屋子里的高人们形形色色,有的穿着道袍,有的穿着僧袍,也有的直接穿着西装拿着罗盘,一副现代社会科学捉鬼的架势。
一屋子近十个高人,见子鹤进门,都投来了打量的目光,瞧见是个穿着休闲服的年轻人,谁也没放在心上。
李超也没向大家介绍,毕竟同行是冤家,他也不好硬捧张大师,去得罪其他的大师们。
他亲自喊了男佣人,好水好茶伺候着。
子鹤放眼打量这屋子,既没什么风水局的格式,也没什么煞气存在。
乱七八糟的,倒是装修的挺富贵,搭理的很干净,但也没看出来有奇怪之处。
再看屋子里的道士、高僧、玄学大师们,各个都干干净净,也瞧不出什么玄妙之处。
他看不出玄妙之处,很可能就代表着,这是一屋子齐齐整整的谭山市玄学骗子。
大聚会啊!
缺一个还在住院的张清远张天师,骗子就齐了。
屋子里的一群人都吓的不行,那被派进去捉鬼的高僧正坐在客厅靠窗的太阳底下,哆哆嗦嗦喝着热茶,双眼呆滞。
其他大师们也忧心忡忡,不敢往那屋里闯。
有的人是真的有一些能耐,但是旁门左道的,也是糊里糊涂。
这样的人,最是胆小——知道一些,更多的是未知。
知世上有鬼却又无法掌控鬼,这是最容易惊惧的一类人。
他们各个捏着罗盘、招魂铃、鲁班尺、拂尘等等法器,就只是在屋子里转悠,每每眼睛望向那被吓傻了的高僧,都露出忌惮的表情。
子鹤低头朝着看了看坐在他脚边的大猫,克烈也抬起头看了看子鹤——猫眼里满满轻慢。
他便用口语问:有、鬼、吗?
克烈双眼一耷拉,嘴巴撇着,一脸大叔样儿,眼神中全是嫌弃。
啊!它也觉得没鬼啊!
心灵相通!
他也觉得没鬼!
于是,子鹤朝着李超笑着道:“那就是那位高僧?”
李超点了点头,“张大师要不要去问问他在那屋里看到了什么?”
子鹤露出莫测高深的表情,摇了摇头,果断道:“不必。”
然后便朝着最里面朝阴的侧卧走了过去——那屋子的门缝处,隐约露出红光。
李超双眼立即露出敬仰之色——他都没有告诉张大师哪个屋子供奉着小鬼,张大师就已经看出来了啊!
这是真本事啊!
屋子里的其他‘高人’们,见子鹤居然在有高僧被吓的三魂出窍七魄不稳的情况下,还敢独自去闯?心里都忍不住惊诧起来。
这年轻人知不知道小鬼有多阴?怨毒有多深啊?
年轻人这么不怕死的吗?
当他们发现,子鹤完全不是说说而已,真的一步不退的朝着那房间走过去时,他们终于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不怕死的人啊!
“太勇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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