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半晌,终于做了一个并不怎么情愿的决定——
“以后,我就住在你这儿了,但凡有人问起,都说我是你远房亲戚。”
“啊?”子鹤眉头皱起,不情愿的瞪向李倦深。
他一孤魂野鬼挺开心的……真心不需要亲戚……
再说了,这屋子里住着个每天把自己滚的一身泥、恨不得天天让你给它洗澡的大猫,已经很烦了好嘛。
还要再住进来一个什么都要与之报备的警察?
他怎么觉得……他不是离开紫玄观恢复自由。
而是突然成了个毫无人权的未成年——又要伺候宠物当保姆,又要被大家长设置门禁、限制自由……
……
“我住侧卧就好。”李倦深抱着膀儿,像个大爷一样站在客厅,朝着几个卧室的方向望去。
想着既然主卧已经被子鹤住了,那自己委屈一下,住侧卧好了。
“侧卧是克烈的房间。”子鹤靠着客厅墙壁,一脸不高兴。
“克烈?”李倦深皱起眉,一脸的警觉——他怎么不知道这个人还有个室友?
子鹤朝着大猫一挑下巴。
克烈站在侧卧的方向,双目炯炯放光,虎视眈眈的盯着李倦深。
“……”李倦深不悦的盯着克烈看了一会儿,才磨着牙道:“我住侧卧!”
他视线横向子鹤,一副‘你别想唬我’的威胁表情。
谁会给一只宠物住个有独立卫生间的侧卧?有病吧?——钱绅这家伙太tm不老实了!居然拿只宠物猫开他玩笑!
子鹤一耸肩,朝着克烈道:“你自己解决吧,我也管不了。”
这个家,他是做不了主了!
……
克烈瞪着李倦深,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还是一样的……神气。
哼!
它视线扫过墙壁和对方的肩膀,想着弹跳后靠墙壁借力,狠狠抓扑男人的肩膀,给对方点颜色看看。
结果,它才跃起直冲,就见李倦深长臂一身,快、狠、准!
一把就抓住了它的后颈。
浑身力气再也使不上,任凭它如何抓挠蹬腿,都毫无用处——克烈一瞬间就软了下去,被李倦深抓在手里,怂乍着前爪,成了一只软脚猫。
“嗷呜……”它不甘心的吼叫,只换来李倦深拎起它,在它屁股上狠狠来了一下子。
“……”克烈内心满满火焰,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但面对李倦深,它……似乎总是无可奈何。
子鹤眼睁睁看着之前对着自己时,凶的跟个老虎似的的克烈,老老实实跟个大布偶一样,被李倦深拎在了身侧。
李倦深回头朝着子鹤看了一眼,子鹤忙一耸肩一摊手,表示‘既然克烈被你一招拿下,那么……您自便’。
……
大踏步走到侧卧跟前,一把推开侧卧的门,李倦深打量了一下,还不错,窗户很大,采光应该很好。
卧室很宽敞,床铺很软乎……
走出侧卧,他一甩手将大猫克烈丢出去,然后果决道:
“侧卧以后我住。”
“……”子鹤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大猫克烈。
“……”克烈一双眼冒着寒光,但也只能站在客厅里拿眼刀瞪李倦深,一点办法没有。
“无耻大猫,欺软怕硬。”子鹤说罢,转身就走,让它自己去洗澡吧。
“……”克烈看了看子鹤的背影,又看了看已经被关上门的侧卧,心里一阵阵的恼火——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它都是在夹缝中求生存。
好气!
……
李倦深将薄外套丢在一边,拿出手机,掏出一个内部加密app,点开自己的汇报页面,记录道:
【钱绅,称现在叫张子鹤。称会看相。更加可疑,怀疑是追踪之邪教的一员。需严密紧盯!!】
他专门多加了一个感叹号,以表达自己对子鹤的重视程度。
房间里另一间屋中,子鹤打了个喷嚏,犹不知自己多了个‘爹’。
……
主卧的灯昏黄,照的房间里暖洋洋。
子鹤拉上窗帘,坐在床尾放着的沙发上,对着面前靠墙壁放的多宝阁柜子。
他先欣赏了一下自己的藏物,确定没有遗失,想来今天克烈在家,还是起到了看门猫的作用,没让贼偷到东西。
掏出裤兜里放了一晚上的铁盒子,他伸手在盒子外围摩挲了一遍。
铁质已经有些生锈,但仍旧很坚固。
不规则多边形的铁盒严丝合缝,他摇晃了下,确定里面有东西,可抠了半天,仍没找到开启的方式。
掏出匕首想要撬开,但匕首尖端在铁盒好几个似乎是接缝的地方尝试着插了插,都没能插进去。
他又不敢用强,怕将铁盒弄坏,损坏了里面的东西。
折腾了好半天,他终于还是决定先不打开了,直接吸。
浅绿色的气体在铁盒内外微微飘动,看似一股风就能吹散,实际上附在铁盒里已不知多少年,不曾消失,也不曾减少。
他微微闭上眼,轻轻一吸。
一股熟悉的凉意涌进鼻腔,一瞬间便被自己的魂魄吸纳——完美的融合。
他的残魂,变得越来越完整了。
【寒风凛冽,梅园万顷。
子鹤的视线仍旧是孩童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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