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死在运河这条沟槽里的百姓永远见不到之后盛唐繁华绚烂的年景了。
今天也是没卖出一件东西的一天,杨平安看了看自己的支付宝余额和银行短信通知,钱是还够吃一段时间的,但坐吃山空实在不是办法。
得像个赚钱的办法。
杨平安是真的不想入古董这一行了,撇去他要现学古董方面的知识不谈,现在他知道这个东西件件都有魂,谁也不知道这东西往面前一放,它的过往,它的曾经,它主人的故事,背后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这真不是死物,是千年未朽的活尸,容颜不凋零的艳尸。
他想着先把店里的东西一件件的先脱手了,要是全部脱手之后事情还没解决完,就转型做个小本经营的生意糊口。
但是杨平安又实在不想促销,爸妈做的生意是和古董有关系的,他也不知道这些摆出来卖的东西哪些的真的哪些是仿品,又有哪些是价值很高的高仿艺术品。
不是没考虑过请认识的人来帮忙看一看,但实在联系不上。
十年前爸妈失踪的时候,他把几个叔叔伯伯都骚扰得受不了了,那时候他也只是想不管如何都要找出一点线索来,心情没平衡好,也没考虑过人是很难感同身受这个问题,觉得叔叔伯伯不管怎么样都该帮自己一把,把他们弄得够呛。
能帮的他们尽力打听了,没什么消息,没了爸妈这层关系,也断了联系,人家也瞧不上他一个外行的高中生,慢慢就断了在这个行业里的路子。
加上前两天,他又开始打听自己卖出去的那把匕首的事,大家更对他避而远之,觉得他可能卖得后悔了,又想打听到下落找回来,行里的人当然就觉得他这个外行很不上道,是个反复无常的年轻人。
所谓隔行如隔山,杨平安对这一行是真的很郁卒,总不能去贴大字报吧,上书‘我家的古董有诅咒,谁碰谁死,当初购买的朋友如果还有命在,请联系一下我’。
到了晚上,杨平安打定了主意什么都不碰了,也不会再相信薛五陵的指引了,决心下好了,就开始在床上暗自的紧张,想今天薛五陵会选哪一个古董,自己绝对会铁石心肠的装作不知道。
杨平安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只等薛五陵上门来被自己拒绝了,但他迟迟不来,平安不时注视窗外的薛五陵一眼,奇怪他今天怎么还没行动起来。
等到后面杨平安有点生气了,难道薛五陵是有读心术吗?专门和自己反着干?
算了,睡觉吧,这气生得不值。
这样想着杨平安沉入了香甜的梦境。
第二天起床洗漱,准备继续清理日记,就看见桌角原本放着十几粒香的地方,变成了一盒。
一整盒,木盒,对面嫂子家的一模一样的木盒。
杨平安傻眼了,这是什么操作?
点燃香杨平安严肃的看着这两位:“你们谁干的?”
薛五陵环抱着手不说话,目光冷冷的围观,好像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簪灵面露微笑,抿着上扬的嘴角乐滋滋的瞄那一大盒的香。
“我问你们谁干的!快点老实交代。”杨平安怒视这两个不要脸的古代生物。
簪灵满脸沉静,眼睛暗戳戳的往旁边一斜,看向薛五陵。
薛五陵环抱双手,微抬下颌,还是不说话。
杨平安看他那样子就来气:“薛五陵这是偷你知不知道?在你还活着的时候没人教过你不可以拿别人的东西吗?”
薛五陵说:“没。”
“没什么?”
“没活过。”
杨平安一下说不出话来了,那有没活过的鬼?可薛五陵说自己没活过,这三个字包含的信息量有点虐,一下扑灭了他的怒火。
站在原地,小白鹤缭绕的在薛五陵的头发边飞行,杨平安一下像被梗住了,觉得鼻子有点酸。
真的,薛五陵看着还是挺利索的一个人,也高也帅,气质也好,杨平安这种没审美的都觉得他长得不赖,那世上应该不会有觉得他丑的人了,活着的时候怎么也该是个人物,那么惨是真的不应该。
“那……我教你,你要听话,再敢干这种事给我小心一点。”
薛五陵眨巴眨巴眼,向前踏一步,靠近杨平安,一字一顿:“我听你话。”
这冰冷又大白兔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冷吃兔???
杨平安觉得有点奇怪、有点慎得慌、还有点好笑,最后还是好笑赢了,一下笑了出来。
“你自己说的啊,要听话,以后不许半夜去拿别人的东西了。”
“好。”
因为这个插曲杨平安没办法静下心清洗日记了,先去开了店门,观察对面嫂子的反应。
小姐姐今天的脸色很差,在店里坐立不安,一双眼睛慌张、焦灼,看见他的店门一开,就走出来和他说:“平安啊,你昨天几点睡的?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响动啊?”
“奇怪的响动……?没有啊,嫂子你家遭贼了?”
小姐姐一下睁大双眼:“是啊是啊,其实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那个东西突然不见了,我一个人在家里,孤家寡人的,突然这样,要被吓死了,我要不要安个摄像头呢?”小姐姐说着说着就有些像自言自语了,一个人默默琢磨着这件事。
杨平安余光一扫自己身边的薛五陵,心想你干的好事,人家一个女生,孤家寡人的住着,忽然丢了东西,是要把人胆子都吓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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