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时隔十年,杨平安在这个夜晚才觉得自己抓到了一点这个事情的头绪,触碰到到了它黑暗中的边缘。
青年微微一笑,说不上是笑,只是一个细微的表情,岔开了话题:“你可知道这个青铜酒樽的来源?”
杨平安紧盯着他:“我家里那些古董里面也有这样的怪物?”
青年直视他:“是,这个酒樽与你家中的那十件古董是来自一个地方。”
“那我爸妈……”
青年打断了他的话:“这就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了,我赠你两件东西。”
他从兜中取出两个东西,躺在他的掌心,一个折成三角栓了红线的黄符,一块雕有花纹的铁碎片,上面的图案是树干枝桠。
杨平安惊觉刚才他说的是十件古董,看来他也知道自己在高三那年为了生活费卖掉了其中一件的事。
那是一把短匕首,刀鞘上有精美的浮雕,图案的内容是树干枝桠和葡萄藤。
现在刀鞘碎了一块,在这个人的手里。
“黄符,可以令他不能近你的身,这个碎片,我无意中得到,算是物归原主。”
杨平安接过两样东西,心里依然还是不好的预感,给他黄符,让那个人不能近他的身,是要把这个酒樽留下的意思吗?
果然如杨平安所想,青年说:“这个酒樽与你有关,你将他保存着吧。”
话说到这里,杨平安已经感受到这人已经仁至义尽的打算离开了,想到自己切身的问题忙问:“您方才说我寿命不多了是什么意思?”
“不用称您,随意称呼就好,方才说的寿命问题,也与这个青铜酒樽有关,更与你家中的那些古董有关系,如果想要得到答案,可以回到家中,一探究竟。”
“我父母的事……?”
“答案都在一处。”
青年说罢微微一躬腰离去了,只留下杨平安和地上的青铜酒樽。
青年飘然离去,转眼消失在楼道口,杨平安追上去果然已经不见人影了。
这世上真的有鬼神,这个疑惑解开了,埋藏在这后面的谜题却是一个连着一个,堆积成了一座高山。
这个夜晚像一场荒唐的梦境,睡了一晚起来杨平安很怀疑自己记忆的真实性,但转眼就被挂在脖子上的黄符印证了真假。
昨晚扔在门口没有带进屋的酒樽也自己进了屋,稳稳的立在了他家的沙发上。
杨平安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居然还敢坐他家的沙发。
办理辞职回家,杨平安义无反顾的带着酒樽开始返乡之路。
用一个手提布袋把酒樽裹着抱在了怀里,在这几天的相处了,杨平安摸透了这个酒樽鬼的习性,他是昼伏夜出,白天从来不会出现,晚上因为有黄符他也无法靠近了,有一天杨平安半夜醒来,就看见酒樽鬼盘坐在他身旁死死的盯着自己。
那一瞬间就要把杨平安吓背过气去了,这酒樽鬼居然贼心不死整夜整夜的觊觎自己,杨平安缓过来就是一脚把他踹下床。
因为有黄符,杨平安的身体能对酒樽鬼造成伤害,酒樽鬼居然没躲开,胸口被踢得涣散了又聚合,随即眼睛发红的扑上来,杨平安举起黄符拍向他,对方一击即溃,化作一股黑雾钻回了酒樽中。
杨平安完胜。
回去的路途没什么好带的,能邮寄的都邮寄了,需要随身带着的也只有贵重物品和这个酒樽了。
两天的时间,杨平安就回到了远离了八年的故乡,嘎吱一声打开门时,灰尘抖落,一切被尘封在这间店铺里,都还是旧模样。
前后清点了一遍,确认前前后后都没有丢失任何东西,当初他离开时,这些东西处理不掉,带不走,加上他心理上也对这些东西很疲倦了,没有做任何的保护,把能锁的门一锁,就离开了。
哪个倒霉鬼爱来偷就来偷吧。
但是小偷也有趋吉避凶的本能,家里的东西一样都没少,只多了灰尘。
八年前的钥匙都显得古旧了,打开咔咔响作响的旧门锁,门上灰尘簌簌的落,十件古董依次摆放在玻璃柜里,依然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每个古董里都有鬼?
杨平安摸上自己的心口,想起被自己卖掉的那件匕首,当时他并没有想太多,只是权衡了一下,匕首比其它东西好保存,不至于交到别人手上就被毁了。
如果当初卖出去的那件匕首里也有这样的恶鬼,那自己这个病是不是报应?
走近玻璃柜,吹去灰尘,看着里面的玉簪,当年他就是想碰这根玉簪,被打出了记性,后来自然而然的再也不想碰这东西了。
打开玻璃柜,五指向下,犹豫了一瞬将玉簪抓进了手中。
白玉温润透凉,举到眼前打量,这根朴素浑圆的玉簪,簪头饱满的雕刻雕刻,几乎是一个饱满的圆,没有细致的精雕细琢,寥寥几个简单流畅的线条。
云下是北斗七星,细线连起七个小小凸点,到了簪子中断,氧化了的黑银,做的流云水波样式,像云也像水,动荡的飘逸的丝缕缠绕上下。
一个画面忽然出现在杨平安的脑海中,两段簪子,安静的躺在地上,一个是头一个是尾,以银镶嵌的地方为中点这断的。
杨平安本能的后背一寒,想起十年前碰到匕首的那天,他也是忽然看见了自己从未见过的画面,眼前一片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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