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匠侧身沉沉睡着,门徒一眼看见桌上匣子中的玉簪,一拍大腿,惊叹:“哎呀,这神了。”
簪子说好就好了,天师说来就来了。
“师父?师父?”门徒叫了两声,玉匠都没醒,门徒只好自己先把匣子拿了出去。
“天师!我师父昨夜彻夜未眠,我唤不醒他,还请天师勿要责怪。”门徒献上匣子,玉簪静静躺在里面。
杨平安看着前方的人,他穿了一身白色的道袍,素净的白色,发髻整齐的用一根木簪子束着,是个年轻人。
这么年轻都能当天师了,杨平安脑海中本来想的是那种中老年人的形象的。
天师侧身微微仰起头,在看天际山头的聚起的乌云,听到门徒的话转过身来,一双不染尘埃的眸子看了过来,白皙瘦长的双手接过了匣子。
他垂眼看着匣子,杨平安发现他特别的白皙,皮肤下隐隐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垂眼时很显睫毛漆黑纤长。
他看了一会玉簪,抬眼看向门徒:“你师父的魂落入了这玉簪中,若我离去,只怕他再难醒来。”
门徒大惊失色:“天师说的可当真?那要如何是好?”
“引我去见你师父,我自然有办法。”
门徒带着天师往里走,到了玉匠的房间。
天师审视着床上的玉匠,一声轻喝:“玉匠可在?”
床上的玉匠闭着眼,在睡梦中呢喃:“在……”
“世间可还有牵挂的人?”
“有……”
“既有牵挂之人不舍尘世,为何一心牵挂这身外之物!”
天师的声音不大,但却惊雷一样,听得杨平安觉得自己神魂都是一抖。
床上的玉匠猛的一颤,一缕白气从玉簪中钻出,飘入玉匠的鼻间,玉匠立刻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还没清醒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如此便好了。”天师对身旁的人如此说,然后转身离去。
杨平安低头看了看被他捧在手中的玉簪,心里基本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了,他这一趟最多帮簪灵解答疑惑了,有关他们家的事情估计找不到什么线索,就当一场电影看吧。
杨平安跟着天师一起离去,天师有缩地成寸的功夫,转眼就走到了一座山。
山间瘴气弥漫,天师走进去,灰白的瘴气自动的向两旁散去。
在雾气里听见有人嬉笑的声音,出了雾气眼前豁然开朗,杨平安才看见原来在这山里面有一座亭台楼阁的院子,刚才听见的笑声是一个少年和一个中年人在铺满小石子的院子里玩耍说笑。
两人看见天师来了,整齐的行礼:“师父。”
一个男童坐在院子的栏杆上,一脸阴郁,看见天师回来了,立马喜笑颜开的跳下栏杆扑进天师怀中:“师父!”
“师父你这一大早的去了哪里?为何不带上我?”
男童粉雕玉琢的模样,漆黑的眸子泛着水光,水灵灵的一个小孩,美人二字不分性别,显然这就是一个美人胚子了。
小徒弟,杨平安觉得他应该就是那个小徒弟了,不过和玉匠想象的不太一样,长相比玉匠想象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性格明显没玉匠想象的那么完美。
天师的态度明显有些冷淡:“明善。”
原来是叫明善,杨平安赶紧记下,这可是故事看到这里第一个出现的人名。
明善轻轻一扁小嘴,向后退了一步放开了天师的腿,行礼:“师父。”
“你跟我来。”天师转身向里面走,明善脸上纯真可爱顿时消散,恨恨的扫了一眼一旁的少年,也是一个粉雕玉琢的恶童子。
明善急忙跟着师父的脚步向里走。
到了屋子里,天师坐下,将匣子打开放在桌上,明善脚步声轻轻的跟进来,像只小兽一样,到了桌边跪坐着一脸委屈:“师父,我真的没有骗袁乾德。”
又出现一个人名,袁乾德,赶紧记下,杨平安看着明善,觉得这个小东西应该是很坏的,连无辜的眸子都闪着坏心眼的样子。
天师没说话,将目光看向了匣子中的簪子,明善的眼神也被吸引了过去,逐渐睁大的双眼和暗暗抿起的微笑都写满了期待。
“师父,这是要送给哪位师兄呀?”
“明善,这玉有平心止欲,镇定心神的效果,送给你的。”
明善的小脸顿时没了笑容,杨平安觉得这当师父的话说的有点奇怪,好好的礼物,硬是隐隐说出了打脸的味道,谁品格差谁就需要。
不过明善也只是那么一瞬的失落,想到是师父给自己的,立马就高兴了起来:“谢谢师父!”
“我与玉灵以咒结下约定,若佩戴者撒谎,玉簪自断。”
明善瞪大了双眼看着天师,十分不满:“师父!我没有说谎,为什么你只信袁乾德不信我?!”
天师看着眼前的孩子,眼里满是失望:“口出虚言,是心不正,有意掩藏,以话语巧饰,更甚者信誓旦旦,颠倒黑白,此乃祸根,并不祸旁人,只专坏己心。”语气不重,但话却很重。
明善渴望的看向匣子中的玉簪,放弃了辩解:“知道了。”
天师也没了更多的耐心:“拿去戴吧。”
明善捧着匣子往外走,低头看着玉簪心情雀跃,这是他第一次收到师父给自己的礼物,而且所有的师兄弟都没有,只有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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