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结界破碎,连同屋内的所有易碎物品,一一碎裂。
门外的两人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击而过,再次被弹开,而他们背后的墙壁也被这股力量震碎,顷刻倒塌。
枷锁断裂,胡墨惜以极快的速度去抢夺那把被召唤出来的弑神刀,而圆圆掷出一张黄符,将他击退。
“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圆圆发怒的双眼瞪着胡墨惜,而胡墨惜以半跪的姿势推到墙壁边缘。
“你只是血肉之躯,你承载不了弑神刀的力量!”胡墨惜发出了警告,而圆圆已经用双手握住弑神刀,想要将其从阵法了完全拔出来。
门外的甘泽和陆遥也闯了进来,一个朝着胡墨惜的方向跑去,一个开始画符念咒。
“墨惜,你没事吧?”陆遥急忙将非人类形态的胡墨惜搀扶起来,而胡墨惜将他推向圆圆的方向。
“去阻止她,弑神刀不是谁都可以使用的,她跨越了千年来到这里依靠的是符咒的力量,弑神刀会和符咒相冲,她会灰飞烟灭的!”胡墨惜的发被阵法散出来的狂风吹乱,翻飞着。
陆遥皱眉:“她是来杀我们的,为什么要救她?让她灰飞烟灭好了!”
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人伤害,陆遥便不愿意去阻止她,她死了,对于他们来说,是少了一个敌人。
甘泽没等他们俩商量结束,箭步上前,想要阻止她将弑神刀抽出来。
“你也想阻止我?”圆圆皱起眉头,看着朝自己刺来的桃木剑,她微微后退,伸手抓住了桃木剑,凌厉的目光逼视着甘泽,“你别忘了,你可算是我的后人,诛灭旱魃破除诅咒是你一生的使命。”
“就算是使命,也不能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方法。”甘泽用力将桃木剑抽回,将圆圆从那个图阵内赶出来。
图阵随着圆圆的离开而逐渐暗淡,出来一半的弑神刀正在缓缓地回缩。
“陆遥,你要去阻止她,因为千年前,是你亏欠了她,如果不是因为你,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胡墨惜扔在劝说陆遥。
陆遥沉默了几秒,也上前和甘泽一起阻止圆圆继续这个阵法。
就在这时,一阵妖风吹起。
一抹红色身影从破窗而入,擒住了甘泽和圆圆二人的脖子,将他们悬空提起。
“南萧在哪里?他在哪里?你们把他藏到哪里了!”若然白发翻飞,红瞳泛着可怕的光。
陆遥停顿在原地,不知道要不要过去帮忙,等他想要要过去帮忙时,若然已经侧目斜视过来,瞪了他一眼。
陆遥止步的同时,他看到了窗外的异象。
城市的上空盘旋着许多飞舞的妖魅,他们如同被风吹拂着的锦鲤风筝,在夜幕下格外扭曲。
胡墨惜走至窗外,朝着城市上空望去,不禁蹙眉。
那些妖魔鬼怪怕是被若然身上的瘴气引来的,当年白千刹魔化时,那些妖魔鬼怪也寻着味道而来,侍奉他为主人。
原来,历史从来都不会被改变,只是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若白千刹没有在过去成魔,那么千百年后,若然便会成魔,若是若然没有成魔,那么也会有下一人成魔。
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也不会被改变。爱也好恨也好,没有人能说放下就放下,而心中的执念会让一切不断地循环着,不断地重蹈覆辙。
“该如何改变这一切?到底什么才是关键?”胡墨惜垂眼,仿佛眼下所发生的一切都和自己没有了关系。
沉默中,胡墨惜想起了曾在藏书阁所看过的《金刚经》,里面有一段经文是这样说的——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胡墨惜不由得呢喃着,他似乎忽然明白了这段经文的意思。
所有众生及万法,皆如梦中境、镜中花、水中月,刹那生灭,虚幻不实。事因人立,人既虚妄,人所立之事,自然也是虚妄的。所有的相,都是我们的虚妄分别出来的。
所以,世上本无相,皆虚妄。
胡墨惜转头看向若然的方向,甘泽和圆圆正在用同样的手势结印,符咒在他们面前形成了枷锁,却束缚不了成魔的若然。
所以这一切的关键是,有人愿意以自身的魂魄渡女魃过奈何桥。
前世今生的事情会被抹去,爱恨情仇会进入新的轮回,所有的虚妄都因执念,所有的执念都容易使人成魔。
天帝惩罚女魃与应龙,是让他们体会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是要他们在不断错过的轮回中,放下。
放下了,才能真正的开始。
所有的惩罚和诅咒,才会结束。
胡墨惜一边想着,一边走入到那个召唤弑神刀的阵法里。他一手抓住刀柄,缓缓地将弑神刀从阵法里拔出来,朝着若然的方向步步走去。
“所以,我存在的意义,是为了渡你们……”胡墨惜将弑神刀从阵法完全抽出时,他身上缠绕了火焰,那火焰仿佛要将他燃烧成灰烬,使周围的人都无法靠近。
“墨惜,你要做什么?”陆遥看着胡墨惜从自己面前走过去,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胡墨惜的眼神变得宁静,无爱无恨,也听不进他的呼喊。他想上前拉住他,却被他身上的火焰灼烧,逼退。
“墨惜,你听见我说话吗?墨惜?”陆遥仍喊着他的名字,而他,忽然快步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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