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人在这时将那些花瓶碎片递给他。“给你留作纪念。”
杜辰与不禁动容。“我要不要葬了他?”
闻言张真人疑惑问道:“你家摔碎碗什么的,都是这么处理的?”
“……这能一样吗?”
杜辰与并非提问,但张真人评估了一下,正经回答:“差不多吧。”
“怎么可能差不多?”杜辰与忍不住有些激动,“他因为我死了!”
张真人讶异抬头,不解反问道:“花瓶怎么会死?你平时切西瓜的时候,难道会说自己杀个西瓜吃吗?”
……那你干嘛让我将花瓶碎片留作纪念?
杜辰与想了好一会儿,最终弱弱询问:“刚才不是花瓶精救我?”
张真人不假思索点头:“是他救你。”
杜辰与反刍了两三遍这个回答,在确定自己没听错后不得不回到之前的问题:“但他没死?”
“只要他的本体没碎就不会有事。”
杜辰与终于听明白。也对,人能雇人干活,花瓶精当然也能使用花瓶,又不是说花瓶精在家插花的时候必须往自己头上插。
“所以,救我的人没事?”
“救你的不是人。”张真人纠正道,随即点头,“他没事,只是损了百年的修为。”
张真人语气轻松,杜辰与听着却很是愧疚,修为对妖精必然重要,一下子丢一百年的修为,那多可惜?
张真人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安抚道:“没事,人家能活几千几万年。”
活一百年就已经很不容易的人类体会了一下妖精对时间的概念,终于稍稍放下心来。
“……但为什么要把花瓶碎片留作纪念?”转念又想起这个问题。
张真人理所当然回答:“这是明朝的花瓶,原本很贵重。”
杜辰与终于在茶馆坐定。带鱼被张真人用红线绑好,就搁在桌上,茶馆里往来的人看到带鱼,都会讶异朝杜辰与投来异样的目光。
张真人也在用异样的目光看杜辰与。他坐在杜辰与的对面,用心点选了点心后就开始用惊魂未定的眼神盯着杜辰与瞧。
杜辰与被瞧得头皮发麻,怀疑张真人在自己背上看到有个鬼正趴在那儿。
好半晌,张真人终于由衷开口:“刚才很吓人。”
杜辰与已经被吓好半天,为此不得不计算“刚才”究竟该从哪一会儿开始算起,接着,猛地反应过来:“您是说刚才那辆差点撞到我的车?”
张真人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不会死在这里,但看着还挺吓人。”
总不能探讨对方的胆子究竟大不大,杜辰与将注意力集中到这句话的潜台词之上:“张真人,您说我不会死在这里,难道您已经知道我未来的遭遇?”
张真人坦率承认:“在接下来一个大凶之劫之前,你必然能安然无事。”
很长一段时间里,杜辰与都想不通一句带有“安然无事”字样的台词为什么能听起来那么渗人。
“……大凶之劫?”当事人小心求证,“会发生什么?”
张真人斩钉截铁道:“天机不可泄露。”
“张真人,你能救我,对吧?”杜辰与其实并不敢抱太大希望地问。
“我尽量。”张真人表示。
这个答案一点都不出乎杜辰与的预料。“张真人,是不是那副妖怪图上的妖怪搞事情?”他追问。
张真人点了点头。
杜辰与忽然有种自己是某部恐怖小说悲催男主角的感觉。“张真人,是不是我不小心将那副妖怪图上的妖怪都给放跑了,所以,我得负责把他们一个个都抓回来?”
张真人闻言飞快睨了他一眼,明显嫌弃他想太多了。“你不用去抓那些妖怪。”真人肯定表示,随即补充,“他们来抓你都来不及。”
我还热烈欢迎都来不及呢!
忙不过来的杜辰与说不出的心累。“张真人,有没有什么不是天机,可以泄露给我听的事?”
张真人思索片刻后总结说:“第一,想要谋害你性命的带鱼精我会处理,其他妖怪应该不会真的想你死;第二,接近你的人很可能图谋不轨,第三,有空你可以过来听听说书。第四,我能说的就这些。”
还记得是自己主动带对方来听说书的杜辰与因为对方的说辞而忍不住挑眉问:“张真人,您什么时候对说书感兴趣的?”
这个答案张真人张嘴就来:“自从上回你带我来听过之后。”
杜辰与注视向对方,试探着问:“张真人,您是不是觉得这个《末代天师》的故事里有什么玄机?”
张真人语带真诚地说:“你多听听故事,会觉得很有趣。”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有趣所以逗着我玩呢?
在这顿早餐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杜辰与说不出一句话来。
张真人很认真吃完所有自己点的点心,待茶足饭饱,他重新抬起头端坐在椅子上抬头望向因为没有胃口基本没怎么动筷的杜辰与。大概意识到杜辰与心情沉重,他主动开口安抚:“你不用过于担心。我已说了,在接下来一个大凶之劫之前,你必然能安然无事。”
杜辰与不想对一位老人家不客气,可他没忍住吐槽:“难道我不该担心那个‘大凶之劫’会在何时发生吗?”
张真人天经地义反问道:“天命难违,你担心又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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