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愈发清晰真切,却也愈发靡靡夭夭,仿佛,在这扇门后有人施展妖法,诱惑着他推门走进去。
空气中传来馥郁香气,暖暖热度氤氲了暧昧□□。杜辰与踌躇片刻,想着自己是否应该离开,最终,右手慢慢伸起,如同有人操纵,为他推开绯色门扉。
蓦地,琴声的缱绻扑面而来。仿佛画卷在眼前展开,只需一刹那便如临其境。
站立在门口的杜辰与望向房间里端坐在琴台后的美丽女子。销金兽缓缓吐出白烟,萦绕着如画的抚琴女子,时而又变换形状,如伸出手一般,意欲将杜辰与拉到那女子的面前。
这一刻的心猿意马无可抗拒,身上的肌肤仿佛被小小的火苗灼烧,热得发烫,热到情动。
终于,杜辰与迈步走过去。唯一残存的意识在提醒他这不对劲,这不是发乎情的欲,这是焚/身的孽,但很快,这一丝清醒意识消散在香甜得不可思议的烟雾中。
他走到了琴台后,抚琴的女子停下弹奏,抬头望向他,笑靥迷人。
亟待得到抚慰的身体不知如何是好,懵懵懂懂着,杜辰与伸手拉起坐在椅子上的女子,手上用力,他将对方拉入自己怀中……
这时,他听到清亮的笛声。
笛音婉转,却穿透缭绕香雾,令杜辰与神智一清。他猛地明白过来:无论是琴声,还是浓郁的香味,都是催情的工具,是有心诱惑勾引他的手段。
他后退一步,放开怀中的女子。
这一回,那女子却主动贴身上来。“杜郎……”女子用妖娆嗓音轻唤,伸手想要挽留。
学过空手道的人及时闪躲,他的身体还在呼喊着最本能的欲求,但他没有再多看一眼那体态婀娜,风姿绰约的美女。注意力集中在悦耳笛声带来的动人旋律之上,他快速退出房间,再次寻找向笛音的来源。
重新穿过檐廊,过了小桥,沿着花园小径走过去。远远,他见到凉亭中吹笛人的背影。
杜辰与终于有“这才对”的感觉。
即便只是远远瞧一眼,便抚慰了他内心的躁动。
杜辰与缓步走入凉亭,却没有走到对方面前。就在对方身后的位置,他耐心站立,一边聆听一边等着一曲奏罢。
当最后一个笛音消失在云端,吹笛人放下笛子,转过身来。
不知是烟雾缭绕的关系还是其他什么,杜辰与并不能看清对方样貌,但他很清楚自己想做什么,可以做什么。
一点点地凑近,直至那发烫的身体几乎与吹笛人紧紧贴合在一起,接着,他低头用自己的嘴唇贴上对方才吹奏出美妙笛曲的双唇……
这个荒诞的梦才有些美好的意思,杜辰与便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杜辰与望向杜大少爷房间的床顶。有些不甘心的重新闭上眼睛,但这不管用,他回不到梦里,只能接受天已经亮了,自己该起床的事实。
再次睁开眼睛,杜辰与终于想起,这个晚上自己不是一个人睡的,他的床上还有另一位用户。
转头望去,杜辰与正犹豫着自己是唤醒对方还是先痴汉一会儿对方睡觉的样子,这时,张天师已慢慢睁开眼睛。
先醒来的人不得不担心:“是我吵醒你了吧?”
脸上的面具让杜辰与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带着丝朦胧雾气的眼眸昭示了张天师并没怎么睡好的事实。
“要不你再睡一会儿?”杜辰与建议道。
张天师慢慢眨了下眼睛,在认真思考这一提议后摇了摇头,飞来一笔道:“昨天我忘了提醒你一件事。”
“什么?”
张天师从床上坐起,他先静静听了听门外的动静,确定无人后开口道:“先前带鱼精作祟,趁夜附身,但那必须有人事先在你房间放上一盆水才行。没有水,带鱼精是没有办法施展法力的。”
杜辰与意外追道:“你是说,杜府有人有心害我?”
这么一想之前的疑点就解释通了——先前杜辰与就有奇怪过,平时放在床头位置的脸盆架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床脚的隐蔽处?是什么人调整了位置,又为什么那么做?现在想来,那人应该是担心杜辰与发现脸盆里的水,出于心虚才想藏起脸盆架。
想到有心怀不轨的人就近在身边,杜辰与不为暗暗心惊。
张天师很快安抚道:“那倒未必。带鱼精可能托梦恐吓,那个下人只是出于害怕才照做,未必有心害你。”
杜辰与能够理解这种行为,有时,恐惧能让人做出很多不愿做的事情。他不会因此原谅那个放水的下人,但话说回来,他也没必要因此非挖出对方不可。这应该也是天师未特别在意提醒他的原因:他需要小心人心,但不必疑神疑鬼。
不过——
杜辰与忽然想到:带鱼精在杜府作祟,不过就是有下人准备过一次水。但带鱼精在他公寓时,曾经连续两次浴缸被装满水,后来又两次被人在奖杯里装水——那会是什么人做的?
那个人才是真正处心积虑想要害他的人吧?
念及此,杜辰与是真的有些心寒。
……再仔细想想,他被困在这儿难说还能不能回去,眼下也不必浪费资源瞎操心。
“辰与兄。”张天师在这时开口唤了一声,令杜辰与回过神来。
“什么事,小仁?”
张天师回答:“小弟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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