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岑啊……思及此,乐笙脸上笑意渐散,阿岑是个苦命的孩子,母亲走后,被乐鑫欺负,自己却又无能为力。而自己又在他最需要关爱的时候,被父亲赶出家门,说好的五年后去接他,自己却食言了,让他又多受了两年的苦。阿岑,哥哥回来了,回来找你了……
没再多想,乐笙简单收拾了一下,又添置了一匹马,一些干粮便启程上路了。
……
乐府
乐岑望着乐颜培,冷笑道:“你以为你那儿子凭什么被他们看得起?你以为你那儿子真有本事?你可好好宠着你儿子吧。”乐岑说完便狠狠关上了泠园的门。
“小岑,这,没事吧?”奶娘听着关门声,才急急从房内出来,朝乐岑关切地问道。乐岑给了奶娘一个安心的笑容。
“奶娘,以后他们来,你就别去开门了,以后交给我吧。放心,不会有事的。”乐岑说着将奶娘推回屋内,“奶娘,小岑饿了。”
“你啊……”奶娘苦笑不得地任乐岑将自己推回屋内,“好好好,以后奶娘不管了,小岑也长大了,懂事了,奶娘这就去给小岑做吃的。”奶娘说着往厨房方向走去。
乐岑回屋内自己倒了一杯茶,回想起刚刚乐颜培找他,不禁觉得可笑。乐鑫自己偷学了音凝之术,他自己不会调息,导致两种心法相冲,五脏六腑受损,昏迷不醒,但也无大碍。
乐颜培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偷学了音凝之术,想着乐鑫平时即使顽劣,但也听自己的话,绝不会去学音凝之术。而家里只有乐岑与乐代坤修音凝之术,乐代坤又是跟着自己的,自然只有乐岑了,况且乐岑一直跟乐鑫在练曲子,和他待的时间最多。一定是乐岑诱导乐鑫去学的,乐岑是不甘自己作为乐鑫的陪衬,因此想法设法地给乐鑫使绊子。
不得不说,乐鑫果然是乐颜培的亲儿子,乐岑什么都没做,便被乐颜培扣了一顶因嫉妒而陷害乐鑫的帽子。
乐岑冷着脸将上门理论的乐颜培拒之门外,不屑与他交谈。乐家人都是一个德行,乐岑不远与他们有过多的接触,一个乐鑫已经够他受的了。他只想等乐笙回来接他,虽然希望很渺茫,但乐岑仍听话地等在乐府。
不过几日,乐鑫已经醒过来了。调理了几日,又出去祸害人了,乐岑对此无话可说。想着自己也在练羽泠之术,却不像乐鑫那样不会调节,嘲弄一笑,乐颜培的“好儿子”,也不过如此,稍微有一点能耐就恨不得把他夸上天了,事实上也不过尔尔罢了。
乐鑫借着才刚醒来,身体需要好好休养,痛痛快快地玩了半个月,才收敛了心思,不情不愿地与乐岑去练琴。
然而一开始练习,乐鑫便开始找乐岑各种麻烦。
“喂,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让你慢点,你听不见吗?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啊?”乐鑫跟不上乐岑的节奏,气得破口大骂。
“半月不见,你可是越来越嚣张了是吧?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乐岑不明白,明明错的人是他,乐鑫凭什么理直气壮地骂自己?是谁给的他自信?况且他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碰过埙,半个多月也没一次与乐岑合奏。
“是么?你自己练得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乐岑黑色的眸子直直盯着乐鑫双眼,乐鑫不禁不寒而栗,乐岑的目光似乎能透过他的眼睛,望进他的灵魂!
乐鑫被乐岑盯得连连后退几步,颤着手指着乐岑心虚道:“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不懂配合!这么多年你可是白学了!”
“一派胡言。”乐岑顿了顿,“学了这么多年,连《茉莉》都跟不上,果然是白学了。”乐岑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乐鑫望着那个白色的身影,恶狠狠地唾了一口,“装什么装,不过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贱/人!再厉害也是我的垫脚石!”
乐岑其实听到了乐鑫的话,但他不屑与他计较,这么多年,骂人的话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有娘生,没娘养,爹不疼,娘不爱,小贱/人,垫脚石……乐岑甚至已经习惯了他骂人的话,如同一颗小石子扔进大海,惊不起什么波浪。而且乐岑一直坚信,乐笙一定会来接他的,无论多久!
倒也没过多久,乐岑与乐鑫又要去比试,乐鑫不得不“屈尊降贵”地找乐岑练习,乐岑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二人练的依旧是《茉莉》。《茉莉》此曲作为练习曲,几乎没有被用作比试的曲子。而比试的曲子由五大长老与族长轮流出题,一般来说,五长老与族长都会比较公平公正地选曲,但乐颜培自然是偏向自己儿子的,自作聪明地选了一首简单的曲子,想让自己的儿子赢得轻松。
当乐岑知道曲子是《茉莉》的时候,却有一丝无奈。最简单的曲子,却是最考验能力的。简单的曲子,没有华丽的调子,没有复杂的指法,靠的是演奏者的感染力,靠的是演奏者的内功心法。
乐鑫整首曲子从技法,节奏上来说演奏得非常完美,然而感染力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乐岑对此也无话可说,乐鑫的事,又与他何干?
……
知了在树上不知疲倦地叫着,树叶纹丝不动,哪怕烈日炎炎,却丝毫不影响乐家人看戏的心情。
乐岑依旧是一身白衣,稳稳地站在台上,双目微垂,掩去了眼中的情绪,一心一意地演奏着。与之相比,其他三人却显得不那么轻松,三人被乐岑的气势压制着,几乎连呼吸都不敢。明明是四人的比试,却成了一人的独秀。
52书库推荐浏览: 河伯渎神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