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有一个聚灵的小法阵,是我和六六一起设计的,白天不用时浮灯会自己储存灵力,以供夜里照明。六六前段时间下山了,归期不定,好像是要去找什么稀有的材料。”白初一再次掀开锅盖,盛了一碗雪白的鱼汤,递给霜降:“饿了吧?马上就好,先暖暖胃。”
霜降放开灯,接过鱼汤:“谢谢三师兄……这是什么鱼?”
白初一诡异一笑:“好吃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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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疏衍在暮色里站了一会,不作声地叹了口气,擦了擦指间的鲜血。
“死要面子活受罪。”扶桑双肘支在桥的白玉栏杆上,尾音拖着长音扬了扬,毫不留情地嘲笑他。
李疏衍装聋,扶桑托着下巴,指尖一晃,凝了一团金色的小球扔在他头顶上:“哑巴啦?”顿了顿,他换了话题:“你为何允他习刀?”
“有何不可?”李疏衍淡淡问。
“他不适合学刀。”扶桑竖起两根手指,“其一,刀势沉,刀法大多大开大合,他这两招走的都是轻灵路线,非要比较,更适合学剑。其二,你也应该看出来了,他武道天赋不够,空有上佳的根骨,走不到巅峰的。你这峰上弟子,个个天赋都优于他太多,你也不怕打击到他?”
“他想学刀,便让他学。他的刀,有一股勇往直前的闯劲和野性,”李疏衍轻挑眉梢,仰眼看着扶桑,“你说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他自己知道,为何不相信他的努力?”
扶桑看了他一会,敲着白玉栏杆,轻声问:“天生埋在骨血里的东西,是可以改变的么?”
李疏衍一折眉,想了一会,道:“试试。”
李疏衍的“试试”就是委婉的“没问题”,扶桑扬眉没说话,望着湖水,投了点金色的光点进去。
不知躲在何处的鱼群游弋而来,不争不抢地吞掉了光点。
李疏衍望着那一潭安静的泉水,忽道:“扶桑,白初一是不是来过你这?”
“来过。怎么?”
“你湖里有一尾金翅不见了。”
扶桑愣了两秒,一拍额头:“小兔崽子,又叫他给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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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立的梅花桩笔直坚固,表面光滑,上都是个问题,霜降现在又召唤不出翅膀,只好先跑去天书阁找了本步法,灰头土脸地练了好几天,才能稳稳当当地平地上桩。
上桩倒是能上去了,可别说练刀了,站稳都是个问题。
好到不能再好的根骨让他不必耗费时间打坐修炼,在桩上跑了大半个月摔个半残,他终于能如履平地。可还没等他松口气想着终于可以开始练刀法,梅花桩就变了——桩顶可以落脚的平地变成了球形,着力点小的可怜。
霜降心惊胆战保持平衡,怀疑扶桑和他有仇。
“圆顶梅花桩嘛,大家都是从这玩意练过来的。”没事就爱往霜降这跑的白初一跟他解释,“你这还算有点基础的,不然在这之前还要扎三年的马步呢,刀都不让你碰。之后梅花桩还会移动和消失,你要练到在随意变换的梅花桩上接随便一个师兄十招而不落地,才能到下一个阶段的学习。这是基础,拿师尊的话来说,在会打之前,你得先会跑。”
哪家基础这么凶残的?!
“小七你已经学的很快啦,是师兄弟中倒数第二快的哦。”白初一安慰他。
霜降:“……”
倒数第二快很快吗?
他忽然间有点好奇倒数第一快是谁,看了一眼白初一,又觉得自己眼前这就是答案。
“而且你可以先在平地上把刀法练熟了,再到梅花桩上练嘛。”
霜降:“……”
对哦。
精疲力尽的霜降抹了一把脸,有气无力说:“那下一阶段是什么?”
“理论课和实战切磋呗。”白初一道,“宿神峰上没有刀修,小七以后,应该要去争鸣峰上学习。”
“争鸣峰?”师尊也提到过,不过当时他没好意思问。
“嗯。就像定钧峰全是剑修一样,争鸣峰上都是修刀的弟子,有师长教导、同门切磋,总比自己摸索来得快。宿神峰弟子甚少,走的路修的道又各不相同,虽然咱师尊也能教你,但你也知道,他老人家不知道啥时候有个人影,就算他有空,境界也差太多了,想实战练习都困难。实战练习跟不上,还修什么刀嘛。”
“不同峰的资源还能共享呀?”
“那当然,虽然九峰平日不怎么互通,每三年的宗门大比大家又都争得死去活来的,但毕竟都还是一个宗门的师兄弟,拜师不同而已。”白初一看着他在桩上摇摇晃晃,“再有半个月你应该就能筑基了,那时灵力更足,脚下更稳,走梅花桩也能更顺利些。”
他补充了一句:“小七的根骨真的很好啊。”
霜降不好意思地一笑,忽然脚下一滑,从桩上摔了下去!
白初一还不等蹦起来,耳边就是“铮”的一声弦响,回音绵延不断,连同空气都似乎绵柔起来,裹着霜降落在地上。
“小心些。”有个温和的声音轻声责备。
白初一眼睛一亮,回身道:“大师兄。”
玉摇风抱着张琴从青石路上走来,见霜降爬起来没伤到哪,才偏头看了一眼白初一:“怎么不看着点?”
白初一摸了摸鼻子:“说得兴起,看他站得挺稳的,一时不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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