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桩下面观战的白初一问沈冬在:“老二有消息没有?”
“谁管他,死在赌场里最好。”沈冬在一声冷笑。
“九!右边!”
“铛!”
“你明明有那东西,”白初一向着沈冬在不离身的玉佩努努嘴,“却从来都不联系他,光等他联系你,什么道理?”
沈冬在摩挲着白色的红心玉佩。这是谢千秋当年和老六一起做出来的,玉佩本身就十分珍贵,其中存了一部分谢千秋的灵体,可以和他本人联系,用一点少一点,用没就没……谢千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不舍得。
沈冬在转移了话题:“大师兄什么时候回来?赤霞峰的女弟子们望眼欲穿。”
“铛!”
“嗡——”
“十五!收气,把刀拿稳!”
白初一叹息:“唉,大师兄传信回来说他从南禺出来,去苍原雪域找冰蛟筋修琴了……冰蛟那玩意又不好找,归期自然不定。你说他回来一趟多好,带上我啊,我能帮他多少忙啊。”
沈冬在觉得赤霞峰的女弟子望眼欲穿,身边这人已经在散发闺怨的气息,五十步笑百步地心想:出息。
“二十一!”
“铛——哐!”
铁刀脱手而出,砸在梅花桩上,而后咣当落地。霜降向后一晃,轻飘飘下了梅花桩,抬脸道:“谢谢五师兄。”
龙吟收剑,仍旧面无表情,毫不客气说:“动作太慢了。”
越熟悉的人越容易被他怼,霜降这么久也习惯了,把刀捡起来一笑,并不答话——免得再被怼。
一片树叶轻盈飘落,绕着霜降转了一圈,扶桑的声音传出:“小乌鸦,鸣鸿刀现世,就在云城,各路人马都在往云城聚集,九重山也准备分一杯羹,宿神峰有一个名额,你去不去?”
霜降茫然问:“去干嘛?”
“鸣鸿是天下最好的刀之一,你一个刀修,不去抢一下?”扶桑奇道。
缺乏常识的霜降:“……”
他几个月前把鸣鸿放走是造什么孽!
“我去。”霜降说。
“行,那你去争鸣峰集合吧。”扶桑说,“他们已经打算出发了。”
“啊?可我还没——”
白初一捏一个他自制的净决,从灵泉引来的水凭空倾倒,把霜降从头到脚浇了个透。霜降一句话没说完,猛然就被淋成了落汤鸡,呛了一口水,刚抹了抹脸,白初一又一个自制手决捏出来,不知哪来的热风粗暴地把霜降吹干了。
“我——”霜降挣扎着吐出一个字,白初一拍拍手飞快往霜降后衣领贴了一道符:“行了,澡也洗完了,师兄送你一程,千万别耽误了行程。”
霜降刚感到不妙,一柄飞剑“嗖”一声从天际而来,精准地穿了霜降的后衣领,眨眼已经把人带飞了,化作往争鸣峰去的一道光。
白初一不会御剑,但这小子捯饬出来一种定向的飞剑,在剑上刻一个阵法就成,可惜飞行体验向来不怎么好。扶桑听着一声迅速被扯远的惨叫,沉默了一阵子,对白初一说:“小乌鸦回来肯定要揍你的。”
白初一开心地露出白牙:“这不是还没揍我嘛。”
扶桑心怀敬佩地想:好一个生命不息作死不止。
霜降惨叫着被飞剑带着直直戳进地里,头昏脑涨爬起来,看见面前站着个姑娘。姑娘十五六岁,懒散散地嚼着一根草,对霜降的出场造型一点表示都没有,只掀了掀眼皮:“宿神峰的?”
“是。”霜降爬起来拍拍衣服,心想回去以后一定要把他三师兄扔下山一次。这样想着他抬起头,愣了愣:“师姐?”
这姑娘他见过,在山市开的那天。
姑娘微微睁开眼:“唔,是你。”她和那天没什么不同,只身后背了一把长刀,长刀的刀鞘是漆黑的,刀柄也漆黑,看上去不知为何,给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姑娘慢吞吞说:“我姓郑,郑以桐,争鸣峰的。”
“我叫霜降。”
“你的修为是筑基二层,”郑以桐以一种几乎半死不活的语气说,“去送死?”
霜降:“……”
“鸣鸿刀的等级和龙吟一齐,龙吟可是一大门派的镇山剑,你觉得去抢鸣鸿刀的人,都得是什么境界的?”姑娘语气懒塌塌,内容却一点都不客气,“云城是九重山脉和中州的交界,势力范围混乱,除了九重山和天问派的人,昆仑也少不了过来凑热闹,浑水摸鱼的散修数不胜数,你是去凑数的吧?”
霜降觉得她说的对,羞愧地问:“师姐,就你一个人去?”
“没,他先走了,嫌我慢。”郑以桐说,“我又不去抢刀,就等等你。”
霜降迷惑:“不抢刀?”那去干嘛?
郑以桐示意他看一眼自己的长刀:“我有刀,顺手,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用不着追求鸣鸿。”她往山道上走,示意霜降跟上,“我去帮你们抢。”
霜降一想也对,不多派出几个高手,怎么能在混乱中抢到一柄能镇住一大仙宗的刀?
这么想完霜降忽然很想捶地,更想掐死几个月前那个随手把鸣鸿放了的蠢货。师尊也是,当时为什么不拦他一下?
赶路的时间是漫长的,漫长的无聊里霜降问郑以桐:“师姐,你说龙吟剑和鸣鸿刀是一个等级的,那龙吟也活了很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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