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晚天身为太子,功课紧张,每隔二十日要去一次九重天。而映葭就是趁着墨晚天不在的时候来找这个石歧的。
他没有要谁相伴,就只自己一个人来,这位置虽是偏僻了些,但到底是在皇宫境内,因此也不难找。
映葭找过去的时候,一个看上去年纪与他相仿的年轻男子正躺在椅子上睡觉。但他的警觉性还挺高,映葭一靠近,他就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映葭开口说道:“想必这位就是石歧先生了。”
对方盯了映葭一会儿,站起来道:“那么这位,想必就是太子殿下的映葭公子了。”
“你见过我?”
“不曾见过,但我猜就是你。”石歧搬过一张椅子,“映葭公子,请坐。”
“多谢。”映葭坐下后,开门见山,“听闻石歧先生占卜之术举世无双,今日来,其实是有事情想要请教。”
他还记得婢女说过,这个石歧的脾气怪得很,常常撂人面子,不肯算卦。虽然是在青玄内生活,但到底是白淮国的人,有些时候真受了气,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没想到对自己,这个石歧还算客气:“原来是为占卦而来,映葭公子,那就屋内请吧。”
“有劳了。”
进了屋内,映葭坐下,石歧将占卜所要做到之物在桌上一一摆列开来,问:“不知映葭公子想算何事?”
“其实有几件事情想要请教先生的意见,不知先生是否介意?若先生只肯回答一件,那我就只好拣重要的那件说了。”
“无妨,请一件一件来吧。”
“那就麻烦先生了。”映葭说道,“前先日子太子殿下同我说起,先生卦象曾言我与太子殿下是今生相守的伴侣,不知这卦是否会有变数?”
“世间万物皆有变数。所谓占卜,也并不全对,只是推测万物一个大概的方向罢了。”
“那……太子对我,可是真心?”
“天可鉴,自是真心。”
映葭很惊讶,他不能理解,墨晚天若对自己是真心,那这份真心是从何而来?总不至于石歧跟他说了自己与他是命中注定,墨晚天就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地用真心喜欢自己了吧?
石歧好像看出了映葭眼里的疑问,说道:“天意注定,何必在乎时长。有真心者,一眼,一语,一行,便足够倾心倾情。无真心者,到海枯石烂,又有何用?也许殿下都未尝察觉自己的真心,公子不必在意,静待天意便是。”
映葭轻笑,随口胡诌:“……太子殿下待我恩重如山,我虽有心回报,可眼下却无意风花雪月,偏偏已知殿下待我如有情之人,敢问先生,我该怎么做?”
“这并不难。”石歧很快就回答道,“卦象显示,公子主动就是了。”
映葭差点笑出来:“主动?”
“正是如此,只要公子主动,这事自然便水到渠成。”
当然,映葭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这个,不过是先找个起头的话由罢了。主动也好,不主动也好,不管墨晚天对他是什么心思,他暂时对墨晚天都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他只想知道自己的弟弟在哪里。
于是映葭再问:“敢问先生,若我想找一个人,先生可有办法算出此人目前所在的位置?”
“这并不难,你将他名字生辰写给我,只要还活着,且在这方世界内,就是能找到的。”
“那就麻烦先生了。”
映葭赶紧将映商的生辰八字都写了下来。
可这回,石歧显得有些犹豫。他的眉头渐渐紧皱了起来,过了很久以后才开口说道:“……这是,朱雀族人……”
映葭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没想到他连这个都能算出。
“敢问公子一句,这人与公子是什么关系?”
映葭面不改色:“当年帮过我大忙之人,只是后来再不得见,如今想起来寻他了。”
“怕不是这么简单吧?”石歧道,“此人与公子,似乎是一条血脉相承……可公子……”
“石歧先生,你告诉我这个人在哪里就行了。”
岂料他不肯说了:“公子,这便不好说了,天机不可泄露。”
映葭双拳紧握,看来他已经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想说出来罢了。映葭看上去不动声色,其实早来前来,他就已经设想过若发生了这种情况该怎么办。他先开口说道:“既如此,也不叫先生为难了,今日多有打扰,先告辞了。”
“恕不远送。”
映葭站起来,慢步行到屋门前,就要踏出房门的时候却又猛然转身,一把半身高的赤色长弓立刻出现在他手中。接着映葭屏气凝神,拉动弓弦,一支赤色的箭便从弦上飞射了出去,直直冲向石歧。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石歧来不及有任何反应,那赤箭从他胸膛穿出的时候,就带出了他的心脏,最后落在了映葭的手上。
这是朱雀一族才有的本事。
他们抽自身筋骨为手中弓,耗气神为弓中箭。自身有多大的修为能力,箭就能达成多大的事。只要耗得起这个气神,心想事成,并非难事。
可这对眼下的映葭而言显然是一件极度为难的事情。他失去了内丹,法力又低,全靠墨晚天给他的两颗聚魂丹撑着。为了将这件事情一气呵成做到,他简直是在刚才那瞬抽掉了自己半条命。
若非意志力尚还能撑住,这会儿他怕是要跪在地上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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