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么心事重重地想着,映葭就遇上了解开封印那日站在墨晚天身边的桑复临。
桑复临先跟他打的招呼:“小蒲草,你大好了”
映葭还有一瞬的慌神,意识到这句小蒲草是在叫自己后,他立刻回神,对着桑复临说道:“已大好了,多谢公子挂念。”
“看你却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如今身在青玄,已得自由,想起往日在塔内种种,不免觉得有些沉重罢了……”映葭说道,“对了,在下映葭,还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桑复临,我是太子殿下的好友。”桑复临道,“是从太子那儿听说你已无大碍了,所以特意过来看看你。”
“还劳桑公子挂念了,映葭感激不尽。”
“无妨。”桑复临道,“你可还记得那日后来发生的事情?”
映葭摇头:“……我只记得当时地面剧烈震动,再后来的事,便想不起来了,而等我醒来之后,就已经是在这里了……”直觉告诉映葭,这个桑复临并不如墨晚天那般相信自己,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说话的语气,总带着若有若无的试探。
桑复临说道:“那日太子殿下拔出剑鞘,导致天柱线震动,而后你失去意识,只往下坠。殿下为了将你救回来,顺着天柱线而下,一直追到死海边缘……为此受伤不说,他可还被帝君斥责了一番,你可知道?”
映葭茫然。
这些事情墨晚天还真一个字都没有告诉他。
其实墨晚天是可以告诉他的。如果真坠入黑海,他必死无疑,看来那天墨晚天不是救了他一次,而是两次。
“瞧你这模样就知道你并不知情了,太子殿下素来争强好胜,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我觉得你该知道,眼下太子殿下看中你,待你不薄……你也,该尽心回报,切莫隐瞒藏匿了什么……”
话中有话,映葭就知道这个桑复临不简单,他肯定看出了什么来。映葭回道:“桑公子说笑了,太子殿下如此待我,我只有尽心回报的理,哪里会隐瞒什么。”
桑复临似乎就在这里等着他,见他说出这话后,不带迟疑地说道:“是吗?那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桑复临竟然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块用黑线穿起来的赤色小石——那是由朱雀掉落的指甲所凝成的宝石。幼小朱雀用真身练爪的时候,几乎都会掉落指甲,而指甲凝成的宝石一直带在身上,只图个平安遂意,这是朱雀一族已久的习俗。
可没想到,他的这个竟然会被桑复临捡走。
肯定是封印解除那日掉落被桑复临捡了去的,当时只有桑复临在自己的身边。
映葭脸色微变,却不敢承认:“……不知这是什么,还望桑公子直言……”
“我也不知这是什么,我只知这是朱雀之物,上面可循的是朱雀残留的气息,可它是那日,从你身上掉来下的,不如你来告诉我,这是什么……”桑复临盯着他,“或者你要说,这是那只堕魔朱雀所给你的?可他如此欺骗加害你,你还留着他的东西,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吗?”
映葭默默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慢慢说道:“桑公子智慧过人,既已明知,何苦再问呢……”
“那么,你承认这是你的了?”
“原先是我的,不过既被桑公子拾得,那就是桑公子的了。”这是会令他暴露身份的东西,还是不留在身边的好,既然桑复临捡到了,那就由他去处置吧。
映葭在短时间内所有的态度转变似乎有些让桑复临感到错愕,他顿了顿后,才道:“你不怕我将你的真实身份告诉太子殿下吗?”
“桑公子若想说,何苦等到现在……”映葭看向他,“何况,我是蒲草精也好,朱雀也好,你该看清我并不是什么堕魔的妖物……而且我已失去了内丹跟法力,什么事情都做不成,早与凡人无异。桑公子便是告诉了太子殿下,殿下最多也就是将我从这里撵出去,可对我而言,只要离开了塔,去哪里都好……”
桑复临一笑:“好厉害的一张嘴,竟如此能说会道,原来还是我小瞧了你。”
“桑公子说笑了,不过是我一两句真心话,并无利害之意。我被囚千年,终获自由……很多事情,都不得不看开罢了……”
“当初为何被囚?”
“我也不知,那封印我的人并不像是属于这方世界的,许是我额上没有朱雀一族的印记,他才错将我当成了什么妖魔鬼怪……”
桑复临见映葭将真相坦诚相言,便也说道:“你放心,你隐瞒身份的事情我不会告诉殿下,正如你所言,你已失去内丹法力,与凡人无异。朱雀也好,普通的杂草小妖也好,只要不会伤害殿下,是什么都可以。”
“……多谢桑公子,其实那日说谎,不过是我一时着急所为,待日后时机恰当,我会将真相告诉太子的。”
“这原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该多言,但我以为,这事还是早说早好,以免日后生出其他意外,再开口就变得复杂了。”
“多谢桑公子提醒,我会牢记在心。”
“无须谢我什么,我也是为了殿下着想。”桑复临道,“殿下行事向来令人捉摸不透,说一不二,霸道得很,但本性却正直刚硬,你只要不忤逆他,殿下不会亏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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