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段时间她分外小心,身边的下人只留了一个从白羽带回来的丫头。
白璧清楚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如果还不能拿下墨晚天,那她除非拿掉这个孩子,不然墨晚天知道了这件事,绝对不会给她留活口——而且这样的行为,将完全成为白狐一族的耻辱,便是死了,她也落不着一个好听的名声。
其实她心里非常清楚拿掉孩子是最好的选择,那天威胁桑复临,不过是她最后能选择的尝试。
但到现在,一切显然已无法成功了。
只是孩子也不是说拿掉就能拿掉,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这里不是白羽国,身边都是青玄的人,她要找一个完全可信的大夫并不容易,而事后的处理也是个大问题。
白璧感觉身负无底的巨大压力。
其实她并没有自己所以为的那么聪明,以前不经事,不得知晓,如今事事与其意愿所想违背,她才知自己的想法行为是多么愚蠢可笑。
她以为她能为整个白狐一族带去荣光,实际上她不能,她做不到。
她只是成了桑复临手中一颗棋子,清白名节丢在了他身上,尊严自由也困在了青玄。
为了嫁给墨晚天,她赔上了自己的一切。
得不偿失。
她受够了在青玄所受的寂寞凄寥,也受够了腹中胎儿带给她的担心受怕。想到这些,她时常忍不住落泪,更无比思念自己在白羽国的时光。
而映葭,就是在这样的时候,踹开了她的房门,一身杀气地闯了进去。
来到青玄这么久,虽然很少出去,但白璧早已知道墨晚天一心所属之人就是映葭。
白璧对映葭并没有敌意,最多就是有些看不起他——在她的认知里,自己是白羽国长公主,尽管是侧妃,但也是名正言顺地嫁给了墨晚天,在青玄有名分有地位。
可映葭不过是一个无名朱雀,若不是受墨晚天疼爱,他比青玄宫人都不如,且至今连明面上的合适身份都没有。
见映葭粗鲁无礼地闯了进来,白璧忙擦去了泪水,衣袖下意识地遮挡住了自己的肚子,她斥责说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擅自闯进来!”
映葭瞥了一眼她的肚子,实在难以接受这个肚子里装的是墨晚天的孩子。
这样是不对的。
墨晚天在自己面前说了一切都是这个白狐公主的错,可转眼,却又让他怀上了自己的孩子。
白璧见映葭表情奇怪狰狞,似笑非笑,阴晴不定,还是紧张了起来,她吩咐下人说道:“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再去请太子殿下过来!”
身侧的下人正要出去,但映葭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砍下了婢女的头颅,声音宛如地狱罗刹:“……谁都别想离开这里……”
这一幕吓到了白璧,她捂着嘴,半天都说不出话:“……你疯了,疯了……真是疯了……来人……快来人啊……”
映葭一挥手,房门关了起来。
里面就只剩下映葭跟白璧两个人了。
白璧跌坐在椅子上,她受惊过度,呆愣地问映葭:“……你,你想要做什么……”
映葭握紧了手中的剑:“……白狐公主,其实我想,我应该早就来拜访你的,但愿眼下过来还不算晚……”
白璧看着映葭剑上的血迹就背脊发凉:“……我不需要你的拜访,你给我马上离开这里!不论太子殿下如何宠爱你,在这里,我是妃子,而你什么都不是!你马上给我离开!”
“如果我说不呢?”
“……你到底,想要对我做什么?”
“我就想问问公主,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麻烦,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没有找你麻烦。”白璧咽了咽口水,“……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当做今日的一切没有发生,什么都不跟你计较……但是要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公主真是谦虚了,公主什么时候客气过呢。”映葭一声冷笑,“是抓我弟弟的时候客气了?还是想杀我弟弟的时候客气了呢?”
“……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跟我算账吗?”白璧呼吸急促。
“是,如果公主是冲着我来,一切尚且好谈。可公主伤害了我弟弟,我以为,公主应该为这件事情付出代价。”
映葭话音落下,白璧就猛地站起来朝着房门的方向跑去——但已经晚了,在她背对映葭的那刻,映葭毫不犹豫地将剑刺穿了她的后面,直直地从腹部穿过。
剑刃锋利无比,从刺穿白璧的身体到再被映葭抽中,前后不过一眨眼的时间罢了。
被剑穿透的时候并无感觉,可剑刃离开身体,白璧只觉从伤口处传来一阵一阵烧心灼热的疼痛。
她朝后倒下,口中涌出大量的血迹,眼角有泪水滑落。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瞪着映葭,最后的遗言只是一个字:“你……”
映葭就这么站直了看着白璧断气,心里竟然连一丝慌张的感觉都没有——他杀了墨晚天的侧妃,他杀了墨晚天未出世的孩子。因为一时的冲动也好,为了不敢承认的嫉妒也好,他都应该在白璧断气的这一刻感到一些紧张不安。
可他没有。
他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下手,为什么没有早些将白璧这个隐患铲除了。
如果他早点这样做了,如果他没有沉浸在那段自责后悔的失落情绪里太久,早点把这件事情做了,也许映商就不会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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