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知道墨晚天对自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他便觉得自己先前的设想根本没有办法实施。
若是遂了墨晚天,日后哪里还走的成。
可若是不遂墨晚天,现在就离开,不仅会激怒墨晚天,他也无法再度承受在外面遇上危险的可能。
映葭前不得近,后不得退,一时连个办法都想不出来。
这张脸,总是给他带来莫名其妙的麻烦。
映葭一夜未眠,思考了整宿,最后还是决定暂时向墨晚天屈服。
他仍不愿意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回报,这对自己而言无疑是种屈辱。但说两三句讨好奉承之言,装一些倾慕赞许之情,并不是不可。
墨晚天是青玄太子,如果自己能将他迷得神魂颠倒,何愁寻不着一个内丹为自己所用,何愁找不到失散千年的弟弟映商。
眼下他不管怎么选都是走一步算一步,那不如选择这条看上去离自己近些稍微好走些的路。
映葭心中不是没有愧疚,毕竟墨晚天救了自己。
可谁叫墨晚天对自己存了这样不干不净的心思,那也就怨不得他无情了。
入住太子宫殿十多日,映葭头一回步入了墨晚天的寝宫。
天正是蒙蒙亮起之时,映葭站在墨晚天的门外,听到里面有所起动的声响,他便轻轻推开门进去了。
墨晚天已经从床上起来,正背对着自己,听到有人进来,他张开双手:“先为我更衣吧。”
映葭便将水先放下了,转为墨晚天穿衣。
与墨晚天相比,映葭的形体略显娇小,他踮起脚想要将衣服披到墨晚天身上,但大概是缺少这样服侍人的经验,他的脸一下子撞在了墨晚天的背上。
墨晚天也被吓了一跳,扭身发现是映葭后,神情更是复杂:“……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映葭早已有了准备:“……特来向太子殿下赔罪……”
岂料墨晚天一哼,又在床沿边坐下了,开口说道:“赔罪?你拿什么向我赔罪?”
映葭没防到这太子殿下竟然连话都这么不好说,开口第一句就这么刺辣辣的。不过只是这些,映葭还能应对。墨晚天一坐下,映葭也就在他的脚边跪下了:“……承蒙殿下相助相救,才有我今日平安……太子殿下仁慈,为救我甚至用了聚魂丹……照理,无论太子要我做什么,我都不该拒绝……况我自己也说了,日后定会忠心侍奉殿下……昨夜失态,并不是不情愿,只是一时诧异,受宠若惊……”
“好一个受宠若惊,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真当我听不出来吗?”但映葭主动来赔罪道歉,多少让墨晚天的心里舒服了些,“先起来吧,又是赔罪又是下跪,显得像是我怎么逼迫你了一样。”
映葭没有起来,他发现示弱说好话好像是有用的,墨晚天是吃这一套的:“……昨夜惹得殿下生气,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望殿下原谅……”
“行了,别解释了,起来吧。”墨晚天道,“我也不会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同你计较。”
“多谢殿下。”映葭这才从地上起来,然后说道,“我来服侍殿下洗漱更衣吧。”
“你手生得很。”
“……先前是从未做过这些,殿下若嫌弃,我便不敢了……”
“行了行了,你来吧。”
映葭笨手笨脚地伺候了墨晚天洗漱更衣。末了,听得墨晚天对自己说道:“你放心,你若不愿意,我自不会逼迫你。可本殿下看中了你,又费尽大力气救了你,你得老老实实给我待在青玄,别想着离开。”
墨晚天不止一次强调这事,映葭当然不会将心里其实已经要走的计划表现出半分半毫来——但墨晚天并不会逼迫自己的态度让映葭松了一口气,至少这环比他先前所想的轻松多了。映葭直言道:“……我既无来处,也无去处,除了殿下这里,是哪里都去不得了。”
然后映葭就发现墨晚天大概是喜欢听这些好话的,自己这么说,墨晚天的脸色便好了许多:“你有自知之明就好,除了我这儿,哪里还有其他地方能让你再活得这样安然自在。”
这些话倒是真的不假。
眼下除了墨晚天的身边是安全的,也再没有其他能让映葭休养生息的地方了。
只是这安全,到底是暂时的。
当务之急是他必须取得一颗能与自己千年修为相匹的内丹,这样他的法力才能恢复,他也才有从这里逃离的能力。
但能做到这件事情的,目光所及之处,也只有墨晚天了。
后来映葭问了墨晚天派来照顾自己的婢女,所谓的“殿内人”有几个。
她们笑答:“太子殿下虽爱好美人,可多是观赏之意。像公子这样接了进来的,倒还是头一个呢。”
映葭诧异,但很快又想通了。
他无背景无身份无法力,连这条命都是墨晚天救的。将他放在宫殿里,墨晚天一点都不需要担心自己在他身边是别有用心,或者是想有意加害于他,更不用提也许会产生什么国与国间的利益纠葛。他最是清白干净,便是将来不要了,也是能说扔就扔,没有后顾之忧的。
前一会儿映葭还觉得墨晚天心性率直,看中了便想得到,对方不愿意便也不勉强。可现在不免又觉得其实皇室子弟都是多心眼的,他自己也是,更何况墨晚天,还是太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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