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渊指的是伯奕和欢。宵行对这二位有所加强,如今伯奕和欢的道行,均比猎烽高了不少。
宵行道:“此一劫是赤明成劫吗。料想凤儿要出事。他那太阳真火,不是寻常的水能扑灭的。我之前的身体又没了内丹,便造出冰神雪神,以备万全。现在看来,凤儿无恙,是用不着了。”
“万事皆有因果缘法,”冥渊模棱两可地道,“当年龙汉初劫,我以为能破劫救你。没想到绕了一圈,你还是即将元神崩毁。由此可见,这赤明成劫,我等铲除天极树,也未必从此无劫。我做魔这些年,颇有些体悟——凡是劫,皆系于情,渡不尽。就如同神魔,皆系于性,一念之差尔。”
宵行若有所思地道:“你说的对,凡是劫,皆系于情。天地人是三才,我等修道,修的是与天地同气,与人同心,但尽人事。不能尽善,也不能尽恶,要紧的是一个平衡。譬如,你我并存,彼此忌惮,两不相犯,让生灵得以安宁生养,那便是好了。”末了又惊叹道:“我竟在与魔论道。”
他已瞧见天极树的主干,笑着拍了冥渊的肩,手中化血鲮晶木化作锋刃,冲杀出去。
冥渊随宵行而去,那树干化出一张人脸,咬牙切齿地怒道:“宵行,你果然没死!”
“托福。”与冥渊联手,将这棵已腐朽的树连根拔除,宵行虽费了些气力,却是有惊无险。
天极树临死不忘谴责诸神魔忘恩负义,称是没有鸿钧道君创世,没有它罩住大罗天,便没有诸神魔的今日云云。冥渊冷冷道:“若无鸿钧,我那混沌之气再修炼数劫,本也可自然育出生灵。”
宵行瞧出冥渊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缓过一口气,不由得笑着安慰道:
“得了罢,以往种种,就是你的劫,你的日子还长,向前看罢。”
话说到此处,他手中不停,赶在天极树彻底倒塌之前,要种下化血鲮晶木。
化血鲮晶木本是玄元化血圣兵,他的本命法宝,后被陆压道君炼成了树木,以便取代天极树抵御太虚群魔。不料这时却出了变故。随天极树的法力消失,宵行浑身倏地爆开许多可怖的伤口。
原来,他这躯壳在前世时,已被天极树吸干了真元血气,弄得体无完肤。天极树借他的躯壳转生,乃是以树汁为血,藤丝为筋,这才修复了伤处。如今天极树一死,他这躯壳自是要分崩离析。
宵行险些拿不住化血鲮晶木,眼看身体就要四分五裂,将战甲拆作万千冰灵,全用来填补自己的伤处,以调遣冰灵的法子,来调遣自己破碎的躯壳。如此一耽误,天极树已彻底倒塌。
紧随其后,藤蔓最密集之处,忽现出两个人来。一人闭目打坐,一人躺在藤棺内。
这两个人均穿着不起眼的灰衫,闭目打坐的是个年轻男子,躺在藤棺内那个却已有五衰相。
此时,年轻男子睁开眼,把手一招,倒塌的天极树化作一面破损的宝幡,到他手中。他望向冥渊,口中说道:“孽障!”宝幡只一挥,便有毁天灭地之威。众神魔若躲闪,九霄整个会被劈裂。
这一击是必须挡的,宵行等人早有防备,使尽浑身解数,什么罡风龟盾天火魔偶一齐招呼。
抵消了些威力,眼看众神魔要丧命,钟远音又化出混沌钟的真身,罩住众人。
冥渊这法宝厉害,宝幡击中钟身,钟便嗡嗡响,将宝幡的威能化作声波,尽数反弹回去。
宵行未入混沌钟,见机从混沌钟后掠出。
有太阴真水所化的坚冰护体,他硬吃了宝幡与混沌钟相抗的威力。
又有摩空真君以风相送,他闪转近这年轻男子的身。兵刃虚晃一枪,太阴真水与摩空的离火之光合力化出水镜幻象,颠倒了左右攻势。龙躯如电游走避开宝幡,祭出了三清除魔阵。此阵赔上三清天尊毕生心血修为,宵行又自耗法力改进了一番,再由欢的或然之刻加持,威力也是奇大无比。
这惊心动魄的一刹,看似只有一刹,实则宵行筹谋已久,预想了万千种可能。
在这万千种可能里,他一众皆有应变获胜之策,彻底封绝了年轻男子的退路。
这年轻男子被困住,转瞬便要崩裂,宵行说道:“鸿钧道君,三清天尊劝你向善,只要你再无害人之心,从此放下执念,不要再草菅人命,这除魔阵便不会触发,也不会伤害到你。”
被称作鸿钧道君的男子,困兽犹斗,冷笑道:“我从无害人之心,你们在我眼中,不过是草木和家畜。我所做的一切,为的是带我师兄回太虚大道。你们杀了我,自会落入太虚群魔口中!”
话是说不通,除魔阵华光大现,转瞬将鸿钧道君撕扯得粉粉碎,连元神也不曾剩下。
此时已有许多太虚魔物落于大罗天。宵行种下化血鲮晶木,化血鲮晶木生长至遮天却要时间。
化血鲮晶木倒没忘记原本躺在藤棺里的陆压道君,率先将那显出五衰相的男子身体掩住。
混沌钟受了宝幡一击,已然支离破碎,众神魔与太虚魔物缠斗,均是苦不堪言。
这些太虚魔物,便是小喽啰,也有不亚于鸿钧道君的修为,所幸才从太虚降临,一时未能适应大罗天的气候,稍显迟钝。众神魔按宵行的布置,打定主意,宁死不让太虚群魔突破界门。
作为神界和魔界的大佬,宵行和冥渊出力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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