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其冲动,而是实在赶巧了。
正巧遇上了恶人在作恶。
让人意外的是作恶者是人类。
对方是修行者。
更准确地说,这是个邪修。
眼看枪灵把人打到吐血了,傅藏舟便也没了担心,自然也不必他插手。
隐匿在一边,没让两位追随者发现。
他逼近惊慌失措的赵氏夫妻,观察着二人的面相,感知了一下气息,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总算这一回没“迟到”了。
邪修拿这二人,本意是采补。
对赵氏夫妻而言,不幸又幸运的是,他们特殊的体质虽引来了觊觎,但采补若想有最好的效果,还得精挑细选“吉日良辰”。
所以在此前,他们虽被囚困家中,不过就是流了些血。
回头补一补亏空,便无大碍了。
傅藏舟不由得庆幸,及时给生死簿升了级,否则哪怕晚上个半天,这对夫妻怕就遭到了毒手。
纵然性命保住,被邪修采补,精气亏损、阳寿大折,最关键的是……
被这般糟践,夫妻之间如何能恢复到最初?
尤其是女方,万一是性子烈的,怕不回头就自尽了。
少年鬼王抬抬手指,悄然施了个小法术,让惊恐万分的赵氏夫妻,暂且安生“睡”上一觉。
另一头,邪修被揍狠了,满嘴怒骂——
“何方鬼魅,敢这样对待本座?!”
枪灵从不多话,对方不服软就直接将人打到趴。
邪修“噗”地吐了口血,门牙豁掉了两颗:“别、别打了,这样对我……知道我是谁吗?”
女鬼笑呵呵地问:“你是谁?”
枪灵这时停了手——再揍下去,恐怕得出人命了。
审问的事,他不擅长,便默不吭声,听瑜娘套话。
缺了牙的邪修,说话漏着风:“我乃元一门赤霄真人的亲传弟子!”
“元一门?”
邪修色厉内荏:“既然知道了本座的来历,还不快快拿开脚?”
是的,枪灵的脚还踩着邪修的胸口。
瑜娘微微一笑,是分外的妩媚:“可惜,元一门是什么,奴家闻所未闻。”转头问长风,“你听说过吗?”
长风诚实摇头。
邪修气得又吐了一口血。
傅藏舟暗搓搓地偷窥。
再次确定,让瑜娘与长风搭档,真是再巧妙不过了。
转而将注意力,投放到邪修身上。
人类的修行者啊……第一次遇到。
元一门什么的他也没听说过。
应该不是江湖门派,在鸣柳山庄时,大大小小、无论有没有参加寿宴的各方势力,桢哥都有提及过一二句的。
难道,此间还隐藏着修士的宗门?
有一秒的忧虑。
转而看到邪修被打成这般怂样,傅藏舟果断抛开多余的担心。
管他修士不修士,或者是什么隐藏门派,作了恶,犯到他手上,该如何就如何。
在瑜娘的诱哄、长风的逼问下,这名叫秋英光的邪修,不得不把自己作恶的经过交待清楚。
甚至连隐瞒欺骗也做不到。
瑜娘在欢场上摸爬滚打惯了,对人的情绪很是敏锐,一旦对方说谎,几乎第一时间便能觉察。
遂知晓了,这叫嚣着是什么赤霄真人的亲传弟子的邪修,竟是那元一门的叛徒。
早年急功近利,走了邪修之路,被其师赤霄真人废了修为,赶出山门。
若非他无意间发现一门秘术,别说再踏上了修行路,怕早就死于病痛了。
“灵犀香?”瑜娘一根手指绕着散落的发丝,“原来是你在搞鬼。”
转头对长风说明:“大人似乎正在追查灵犀香的来历。”
枪灵轻颔首:“便将此人交给郎君审问。”
傅藏舟也是讶异。
这叫什么?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本来以为没那么容易找到灵犀香是什么人搞出来的手段,甚至他不是没怀疑,幕后之人是不是跟害桢哥的乃同一个。
果然,得好好审问这家伙。
盘算了一番,看见两位跟随者抓着邪修,便欲返回,傅藏舟遂先他们一步离开了赵家。
临走没忘,丢两块上好的祛邪桃符;
不但可襄助赵氏夫妻早日恢复元气,更重要的是这桃符,能遮掩一下他二人的特殊体质,但愿往后不会再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啊鬼的盯上。
长风带回了邪修。
傅藏舟提前跟宿桢说了情况,继续厚着脸皮,借用了“七曜童子”中审讯小能手灵清。
有关灵犀香一事,邪修在赵家便被瑜娘诈出了实情——正如他早先想的,这邪修实力蹩脚,只能用这般曲折手段,暗搓搓地算计着活人的命魂,成功得手数次,然后踢到了铁板。
这铁板就是仲修。
仲修阴差阳错吞噬子蛊,自身的处境不太妙,便是傅藏舟当前也没想好怎么解决他与白氏女魂魄杂糅的问题。
让人没想到的意外收获是,子蛊的异动竟牵连了母蛊反噬,让这邪修吃了好大的苦。
邪修遭了内伤,早年被赤霄真人费了修为也伤到底子,一时受不住,这才贸然现身,亲自捕捉至阳九阴体质的人,意图通过采补养伤。
傅藏舟听完这来龙去脉,忍不住摇头,归根到底是这邪修太贪婪,才有了今时的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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