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舞若游电,随风萦且回。腾凌何壮哉,武威雄震雷。
前不久看到的诗句,胡拼乱凑瞎改的,咳。
要不然,以其着实不怎么样的文学素养,空空的脑瓜子只能不合时宜地想到八个大字:
“八荒六合,唯我独尊。”
欣赏了好半晌,陡然才想起跑这一趟的目的。
转头问守在场外的侍卫:“桢哥一直在这练武?”
枢明点头答着是,道:“主子与郎君分开后,便来了这里。”
傅藏舟听了纳闷:“那就奇怪了。”
别院的人,从厨房的伙夫,到看门的小厮,规矩极严,按理说不可能有谁敢乱动他炖的鸡汤;
再者,除桢哥这样的黑暗料理界未来扛把子,还有谁这般“创意非凡”,好好一锅汤给整成那德行?
“奇怪甚么?”
傅藏舟闻声抬目,看到男人收了枪,大踏步朝自己走来。
没直接回答,反问:“不练了?”
“活动筋骨罢了。”
“桢哥练的是什么枪法?好厉害的样子……师传的?”有些好奇。
早先虽嚷嚷着什么“宿家枪”的,不过是玩笑之语。
“小舟谬赞。”宿桢淡声回,“吾未尝拜过师。”顿了顿,道,“不过是有幸,观摩过诸家枪法。”
傅藏舟恍悟:“汲取百家之长,怪不得我看桢哥的招式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冗赘。”
他虽除了挠爪子外,不擅长“物理攻击”,好歹经历过实战,判断一门功法好或不好的眼力劲还是有一些的。
“尚有颇多不足。”
摇摇头,说着“桢哥您谦虚了”,话锋遂是一转,是几分兴趣盎然——
“之前说好教我宿家枪的,桢哥可说话算话?”
“自是算话。”宿桢嗓音低沉,莫名有些柔和的意味,“习武苦累,小舟得有准备。”
傅藏舟表示他准备好了,再苦再累也不怕,桢哥就别磨磨蹭蹭了。
于是二人一起来到武器架前,挑选着趁手的枪。
才知,平常总说什么十八般武器,其实光枪就差不多有十八样。
挑来拣去。
遂看到一柄造型与长风本体几无二致的笔枪。
长度适中、相对轻盈,关键是枪头造型优雅而帅气……
果断就选它了。
宿桢手把手,一招一式,教导着少年。
不得不说,某个在接受文化教育时各种苦大仇深的少年鬼王,在习武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
或者说,其骨子里流淌着战斗的本能。
哪怕此前没正经接触过武术,从没练过基本功,照葫芦画瓢,看一遍男人的动作,他便能模仿出个大概的形,两三遍过后,长.枪就挥舞得煞有其事了。
教导着少年的宿桢,眼中也难免露出一丝讶异;
便是赞赏又欣赏。
至于傅藏舟本人,也被自己给帅哭了:早知他有学武天赋,当年就该报武术学校呀,省得每次考试愁秃了脑壳。
好罢,想过去的那些没用;
但学上桢哥的枪法,说不准对现在的他很有用。
此前战斗,半是依赖鬼王之躯的强悍,半是凭靠着黑棺的威能,再施展一些小法术描补……着实缺乏技巧,不免担心万一遇到强大的敌手,说不准就得吃亏了。
凡人的武功无法对付鬼魅之力;
可如果将其与鬼术相结合呢?
傅藏舟心头是一阵火热。
如果此前说跟桢哥学功夫,单纯出于对“武侠”的喜爱,这一刻他是真心实意想好好地学上一学了。
一个端正态度,开始认真地学;
一个始终在用心地教导。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
挽了个漂亮的枪花,某人回头问向他家桢哥:“如何?”
宿桢很给面子:“声威烜赫,御九垓之势。”
傅藏舟木着一张脸。有听没有懂啊,好像跟什么八荒六合差不多的感觉?桢哥您这算不算无脑吹?
迎上男人的目光,其目光平静,如静水深沉……默默撇开脸,耳朵莫名发烫的感觉,不知怎么的,想到了某喜剧里的经典一幕,眉来眼去剑什么的我去!
才没有眉来眼去。
少年鬼王干咳了两声:“都给忘了……”他来这儿找桢哥本不是为了学枪法,“我炖的鸡汤不知道被谁恶作剧,塞了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桢哥不会是您吧?”
按枢明的说法,应该不是了。这么一问不过是转移话题,纾缓一下心里的小羞涩罢了。
宿桢果然回了“不是”。
傅藏舟点点头,将笔枪放回武器架,嘀咕出声:“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作害!”
宿桢闻言,似有片刻迟疑,含蓄提醒:“长兄对烹饪一道乐此不疲。”
傅藏舟:“……”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刚说了啥,谁在“作害”?!桢哥应当不会跟他哥告密吧?他还想在京城安家的,要是一个嘴贱得罪了顶头大boss……
只能卷着包袱,溜去隔壁的显国了。
“官家的爱好,真是……”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平易近人。”
宿桢微摇头,语气淡漠:“不过是令亲者痛,仇者快。”
噗!少年瞬时没了忧虑,在心里笑开了,桢哥这一声感慨,信息量颇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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