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国元气大伤,数代帝王呕心沥血,才稳固了聂氏江山。
昱显自此誓不两立,皆自认是天下正统,彼此“觊觎”着对方。
足足僵持了两百多年。
然而显国亡昱国之心不死,昱国“收复”显国之心始终坚决……
哪怕对百姓来说,显国与昱国在事实上就是两个国家。
便是宿桢,看似不乐意承认昱国的“合法性”,也是以“恶邻”称呼对方。
傅藏舟听完莫名有些囧,合着“天下”一分为二——西夷北戎太小,虽然跟苍蝇一样烦人,但跟昱显两个庞然大物相比,实在缺少了存在感——其实是一家子呀!
想想现在昱国的国力,能跟昱国僵持两百多年的显国,其实也很厉害。
只能说,聂氏这一个姓的都流弊哄哄的……差点搞亡国的熹宗,大概属于基因突变。
难怪收服庆林八州快十年了,昱国一直按兵不动,没急着收回被占据的燕秦七州……归根到底,显国实力也是不弱,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宿桢将话题拉回,回答着青年最初的问题:“此次林州异动,或可能有显人手笔。”
傅藏舟点点头:“林州也算边关重镇吧,显……人肯定想着暗搓搓使坏。”
叙话一番,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
便不耽搁了。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通知殷修竹,当即启程罢。
为尽早赶到林州,一行七八人皆是骑着马。
经过宿桢的细心教导,傅藏舟的骑术也似模似样,这回便独自骑着一匹马。
速度自然比两人共骑快上一些。
今年雨水不丰,往北更是连日大晴天,倒方便了一行人赶路。
盛夏刚过,天其实热得很。
好在唯二娇生惯养的,傅藏舟与殷修竹皆不是肉身,对气温之类不太敏感;至于宿桢及“七曜童子”们,吃这一点苦头好似家常便饭,丝毫不受影响。
于是丘陵渐远,入目是广袤的平原,不知不觉便抵达林、含二州交界地带。
金乌西坠,侍卫们动作麻利,寻到水源,便就地安营扎寨。
傅藏舟直直盯着殷修竹……手中翻动的烤鸡,嘴上跟男人说:“等下我和殷修竹先走一步了,你们在林州估计一时半会儿走不了,我这边在含州办完了事,再跟桢哥您会合。”继续北上。
生死簿出现异样的几个人名,都是在含州。
含州与林州毗邻,以青河为界,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不管先去林州或者先走含州,都会耽误一方的正事。
尽管吧,含州那几个人的性命无虞——辨别“气”与“色”,百八十可能是桃花煞——不算太着急。
然而“煞”者皆凶,严重的也可能闹出人命;
便是不出人命,被“煞”到的人,命运难免有损,早早解决免得后患无穷。
这回宿桢再没有“意见”了,轻轻点头嘱咐一声“小心行事”,便没多余的废话。
傅藏舟嘴唇微动,正要再开口,忽而若有所觉,转头朝青河上游看去。
男人循着他的视线,同样投去了目光——
“赵煦?”
难得流露出些许讶异。
当然也是鬼王大人对自家桢哥太熟悉了,才听出这一点异样,不由好奇:“桢哥认识的?”
隔着好一段距离,有二人沿着青河,走得很慢。
一男一女,皆……
衣衫略不整。
准确地说,是女的穿了男的的外衣,男的着中衣,看在他人眼里,难免有些微妙了。
宿桢有问必答:“此行林州,与其不无干系。”
“怎么说?”
“赵煦本是建安府知府,其性刚正耿直,惹恼了长兄,被贬林州。数些天前,燕南路转运使上报其玩忽职守、贪赃枉法。”
傅藏舟轻咳了一声。
桢哥说得太直接了吧,说什么赵知府得罪官家就被贬……嗯?
“赵知府?”他眯了眯眼,“是不是桢哥说过的那个,刚正不阿的‘青天大人’?”
“是他。”
鬼王大人以极好的眼力,端详着渐渐走近的中年男人,面相确实威严、看着很是正派的样子:“我听刘婶说过‘青天大人’的事迹,道他廉洁奉公、毫不徇私,事必躬亲,且有实干之才……如果是真的,他怎么也不可能会‘玩忽职守、贪赃枉法’吧?”
宿桢附和:“故此,长兄察觉有异,林州关乎边境安稳,容不得稍有差池。”
傅藏舟暗笑,所以聂官家是“口嫌体正直”吗?虽然贬了赵知府,实际上对其人品格与能力相信得很……唔,林州乃战略重镇,莫非“贬官”是幌子?赵知府能干可靠,官家如果对林州有什么谋划,派他去应该最放心不过了。
再看这回桢哥为赵知府亲自跑这一趟……
自觉猜得没错,不免是洋洋自得。
在桢哥身边耳濡目染,他也不是一直没长进的嘛!
下一瞬敛起嘚瑟的心情,傅藏舟看着距离不足几十米的一男一女,压着嗓子对身旁男人说:“桢哥没看出赵知府的异常是不?”
宿桢闻言,眼神微凝,打量着赵煦好半晌,嘴上问:“莫非他已经……”
“没死。”鬼王大人放轻着语调,加快语速道,“类似桢哥当初的,生魂离体。但是不太一样……他的情况,属于‘阴阳交感’,魂魄自然离体,生魂看着跟实体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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