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睿宗与宣惠皇后的基因优秀,后天教育更是良好。
突然有些好奇,和他们同父同母的懿庆长公主,不知又是什么样的人。
聂桓自然也问起长公主,也即其胞妹的事,听说她嫁的人,当即皱眉,继而听说她与驸马和离了,便是轻轻一叹,道一句“果然如此”,知晓胞妹如今生活安稳,没再多说什么。
宿桢讲述时言简意赅,傅藏舟旁听半晌,对长公主的事依旧一知半解。
“这是在做什么?”
聂桓好奇的询问,让沉思中的人回过神。
正在“印刷”,好吧,其实跟炼器一样,炼制供给现世的冥币的鬼王大人,毫无隐瞒,给仲兄说起了发行冥币一事。
——对方是亡魂,往后得时常打交道,很多事是掩藏不了的。
也是惨。
系统给了冥币炼制法,然而尚没法大批量印刷,还不能经其余人手,只能由他亲力亲为,一张一张制作“宝钞”。
还好,熟能生巧,到底是给活人烧纸钱时用的,炼制多了也慢慢就顺手了,效率大大提升。
聂桓认真听他叙说,说冥币的作用,说桢哥的谋划等等。
便是沉思片刻,道:“我亦有些浅见,不知藏舟可有兴趣一听?”
傅藏舟当然有兴趣了,暂且放下手里的活儿:“仲兄请直言,我愿洗耳恭听。”
聂桓当真说起他的“浅见”。
话题没有围绕如何发行冥币一事,而是针对“一统阴界”,提出他的观点和想法。
古往今来,改朝换代,往往有个由头,譬如顺天应命之类。
当然了,阴界与阳世情况不太一样,秩序混乱,不存在什么“改朝换代”的说法;
所谓“一统阴界”,好比开创新的国度,理当也得有个冠冕堂皇能说服“人”的名头。
以力压制,以利笼络,固然是个循序渐进的法子。
与此同时,为什么不先打出一个堂哉皇哉的旗帜?
吸引异类自发聚拢过来。
既司掌生死簿,何不宣称“代天司命”?
聂桓的言辞自是没这么直接,然而弯弯绕绕,其表达的意思,用现代的说法,就是“炒作”,在建立秩序前,先统一舆论,打响“地官”的名声。
慕强是多数人潜在的心理本能。
再行“教化”,得万众归心。
傅藏舟忍不住说:“仲兄您误会了,我真不是地官。”
聂桓微微一笑:“那又如何,当所有人皆相信你是地官,你自然就是地官了。”
傅藏舟:“……”
跟桢哥不愧是兄弟,皇家的人心真黑。
第74章
吐槽了一句,傅藏舟不禁听得入神。
正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营销炒作舆论战,对现代人来说丝毫不陌生,然而从一个“古人”嘴里说出类似的概念,让此前根本没想到这一点的鬼王大人惊奇之余,不免汗颜。
君子如风的仲兄,谈笑之间谆谆善诱,“洗脑”功力不要太强。
比起白衣常春善于狡辩,他说的一套一套简直唐哉皇哉、皇哉唐哉,大义凛然,使命殷殷,让傅藏舟差点真以为自己就是天命所归的地官,肩负着普度众生、救苦救难的重责,一天不建立阴界秩序,这个世界便始终有覆亡的危机。
半晌才回过神, 囧到无语。
仲兄如果去做传销,一定能把人忽悠瘸了,人家忙不迭地掏腰包的同时还满口“谢谢啊”。
聂桓颇有“远虑”,说起“舆论战”的目的其一在于,包括宿桢在内大家忽视了一个关键问题——竞争者。
既然傅藏舟有心统一阴界……
鬼王大人:???
我不是,我没有。
明明是系统和桢哥的锅。
仲兄才不管,一顶大帽子盖上,让当事人无力辩驳,说,异类中难免没有野心勃勃之辈,可能同样有开创新国度的念头。
所以以舆论抢占先机,先声夺人,占据大义的名头至关重要。
“圣人云,为政首当正名。”聂桓引经据典,“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
说明“先发制人”的必要性,与此同时,甚至想好如何布局,落实到行动。
如果宿桢说的那些属于“方法论”,仲兄探讨的则是“行动纲领”。
善用阳谋,不避忌讳各种计策。
几年计划几步走什么的。
脑容量有限的鬼王大人听得晕晕乎乎,茫然不知身在何处,偏偏觉得仲兄的说辞极有道理,无可挑剔。
聂桓还说,阳间阴界不当割裂看待,故而除推行冥币,有关“地府天国”的宣传,在现世同样是当劳之急,一旦世人笃信地官不疑,越来越多新死的亡鬼,自然而然心向“地府天国”,往后“教化”起来就事半功倍。
傅藏舟木着一张脸。
仲兄您有木有觉得自己很危险啊?这一套一套的,跟邪教没什么两样了。
聂桓摇头,是浩然正气:“如此作为,不过是为苍生,始于大义,乃承天之命,谋万民之福,怎能称之‘邪’?
“正以立身、奇以治政,藏舟无需自惭,既身为地官,掌生死阴阳,顺天应命而代天司命,理固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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