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们又惊又怒,恨得咬牙切齿,当即表示查!彻查!
都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不等天亮,各个施展手段,多方位展开调查。
正好次日无朝会。
聂官家带着弟弟们,微服来到长公主府,嘴上说着担心胞妹身体的话,实则明里暗里,试图从长公主口里刺探出甚么不为人知的隐秘。
长公主不可谓不敏锐,然而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大家的真实来意,便也是一番试探,互相周旋了半晌,双方都没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
郁闷。
看着胞妹一脸莫名的样子,聂氏兄弟越发暗恨,那个欺辱长公主的淫贼。
傅藏舟也在一旁,没吭一声,悄没声息观着长姐的“气”。
眼神是一闪而过的古怪。
替长公主诊平安脉的宗昌这时出声,打破了些许凝滞的气氛:“长公主殿下并无大碍……”
话没说完,被聂官家横了一眼,是一声冷哼。
极具专业素养的御医,丝毫不在意天子的威势,自顾自说:“只是阳亢以至于阴虚,气有余而不足于血,气郁化火,水不涵木,乃伤肝肾之阴……想来长公主殿下近日烦躁多思、失眠易惊,常觉头目眩晕吧?”
长公主听罢,不以为忧,反倒舒了口气,点点头:“确实如此。”
聂官家插嘴了:“就这样?”
宗昌听懂对方的言下之意,语气淡定:“不是大毛病,待臣开两个方子,请长公主殿下调理一段时日即可。”
聂官家不死心:“骏茂真的没其他问题?”
这回不等御医再说什么,长公主牵起嘴角,淡淡一笑:“大哥这是何意?生怕小妹病得不重?”
“不是。”聂官家赶忙辩解了一声,心里憋着话,不好直接说出口,转而再将“矛头”指向宗昌,“骏茂素来会保养,如何就阳亢阴虚了?”
御医不冷不热回:“正常的事,或是郁怒焦虑,或因房劳所伤,抑或年岁大了,肾阴难免亏虚。”
陷入沉思中的傅藏舟这时回过神,正好听到宗昌的说法,忍不住轻咳一声:
御医大人说的话也太直接了罢,就不怕聂官家,抑或被说“年岁大了”的长公主恼怒?
事实上聂官家也好,长公主也罢,早习惯了这位相识很多年的御医老朋友的脾性,二人哪里会为区区一句真言而生气?
长公主没多想。
自以为找出了近日心神不宁的原因,正如鬼王大人所言的“身体有恙”……不是儿女出问题,身体上的一点小毛病,她浑然不在意
“f……”
“房”字差点脱口而出,好容易才咽回嗓子。聂官家欲言又止,心里是难以言说的纠结。
宗昌没管在场人的复杂心思,径自给长公主开了方子,嘴上一边嘱咐,同时尽职尽责,一边写下食疗调理的办法。
“藏舟。”
碍于外人在场,以鬼魂之身藏身暗处的仲兄,到底按捺不住心里的担忧,飘到鬼王大人身边,低声问:“我瞧你适才神色有异,可是骏茂的情况……不大好?”
倒不像长兄一样,“质疑”宗昌的医术。
长公主便真是怀孕了,半个月的身子很难看出个所以然。
傅藏舟嘴唇未动,而聂桓与宿桢皆“听”到他的声音:“也不能说不好……”迟疑了片刻,斟酌着怎么说,“长姐她,理当未曾与人……嗯,有肢体接触。”
这么说好像有些猥琐。
不过分析着他观到的“气”,长姐的气息在阳世中是难得的清正纯净,生在人世间,“烟尘气”在所难免,除此,并没有“掺杂”属于别人的气。
简言之,她起码在最近半年里,没与哪个男人或女人行过房。
聂桓闻言不由错愕。
便是宿桢也是几不可见地怔了怔。
问话的,仍是别人看不见也听不到的鬼魂:“那……藏舟之所言,长姐腹中有胎……是怎么回事?”
不是怀疑对方的判断,确实让人迷糊。
傅藏舟也很懵逼,道:“但长姐真的怀了孩子。”
虽然注定是个死胎。
也正因为生息严重不足,哪怕医术超绝如宗昌,丝毫也没诊出什么不对劲。
聂桓默然,许久,语气不确定:“难不成骏茂感应天地之气而孕出胎儿?”
鬼王大人悄悄摇头:“如果是这样,长姐怀的是灵胎,而非凡胎。”
就好比精灵之妻青儿,本是凡人之身,与精灵交合,怀了人与精灵的“混血”胎儿;
便是混血,胎儿也不是肉体凡胎。
何况“感应而孕”的胎儿,本质上是一团清灵之气,以他的感知力,绝不会错认。
于是兄弟几个一起纠结了。
包括在宗昌走后,经由聂桓耳语,知晓这一切的聂官家,一张威严冷峻的面容上写满不可思议。
情绪外露,太过明显,根本瞒不过心思细腻的长公主。
难免是一番追问。
聂官家也是一不做二不休,居然直接对胞妹说了,她怀孕一事。
长公主神色微变,第一反应当然是否认:“怎么可能!”
问都问了,聂官家干脆也不再顾忌,把话重复了一遍,转而询问着胞妹,是否与什么人“私交过密”,直道:“你我兄妹,再是亲近不过,何需顾忌太多。骏茂若有钟意的,只管与为兄说,吾给你们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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