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黛起来的很早,没像天庭里那般睡得自然醒,等柳婶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打好了水正在院里劈柴。
“这孩子快停下来。”柳婶说什么也不让常黛干了,常黛一边笑着说没事一边也就听话的停下了手里的活,够烧一阵了。
其实他的伤已经好了一大半了,从前在天庭的时候他老是上老君那里试药,作为回报,常黛每次走的时候都会顺手揣一瓶药,其中有一瓶治疗伤口愈合的他就随手带在身上,不是为了给自己用,而是想着下凡出差的时候给遇到的伤患用,没想到还是用到自己身上了,剩的不多,常黛一把全吃了,也算物尽其用。
他今天就准备离开了,听柳婶说附近的与归山上有一个草屋,是从前一位猎户住过的,后来死了后就常年没有人住了,他打算去那里安家落户。他本来可以待在柳婶家先这么混着,反正他们一家子拿他当亲人待,他又身康体健能背能扛的,留下来随便找点出路还能给柳婶家赚点银子丰富一下生活,只是头一天晚上跟柳婶聊天的时候提到了他做梦也没想到的事。
“我知道我长的好看,柳婶也不能一直盯着我啊”常黛看着和颜悦色的柳婶打趣到。
“哈哈,柳婶看着你啊总觉得看见了自己的儿子,我们越儿在的话,也就比你小一点。”
常黛没想到不小心提起了柳婶的伤心事,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却看着柳婶还是温和的笑着。
“是在哪一场战乱里牺牲的?”
“最后一场?”
“最后一场,邬柞国最后一场护国战里死的。”
常黛如遭雷击,邬柞国国,是他的故国,最后一场战乱是他的飞升之日,也是他的军队覆灭之时,他身边一直有一位白白胖胖的孩子,每次他出去玩,随便躺哪里睡着了,这个孩子总是第一个在花丛里找到他,有时见他睡得沉了,还会将他背回去,他一直叫他小胖,仔细想想,他确实是叫他单名确实是一个越字。
“是哪个将军旗下的?”常黛劲量让自己正常些。
“常黛将军。”常黛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僵硬。
“那他一定不是位好将军,明知道国破了,还要拉着弟兄一起死,早些投降的话大家都能活下来。”
“不是哪,虽然我没见过常黛将军,大多数百姓其实都没见过,因为将军打仗出城回城都戴着半边面具遮住眼睛,但是我知道他是个好孩子。越儿次数不多的回家几乎都在讲他的故事,我听的出来,他是位好将军,护国是他的职责,也是我越儿的职责,所以我并不后悔越儿能在他手底下当兵,虽然现在改朝换代了,但是提起常黛将军和他的军队,大家都是很敬爱的,我一直在替我的越儿感到骄傲。”
“柳婶,葬在附近了吗?”他想去看看,看看这个一直以他为荣他却连名字都没有记住的孩子。
“遗体没找到,那天皇城里的尸体都被当今陛下烧了,他应该跟常黛将军在一起,也就没那么寂寞了。不过幸好遗书我还是有的,这孩子从十一岁进了军营就写好了,压在他那床铺下,每年回来一两趟就重写一份,我这里有八份,每次想他了就拿出来看看,感觉好像都能看见越儿一年一年的长大。”
常黛不知道他那天是怎么回去睡觉的,一时间愧疚、愤怒、后悔、悲痛都涌上心头来让他没法呼吸,原来他一直都有朋友的,只是他从来没在意过。
常黛抵不住柳婶念叨,最终还是留下来吃了午饭才走,没再等圆圆爷爷回来,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一家人。
柳婶给他装了一袋吃的和用的东西他一个也没带,只是走的时候把那个装丹药的瓶子悄悄留给了柳婶,虽然在天庭里随处可见,可在人间这种家庭,也足够他们吃半年米了。
常黛到了与归山时已经是晚上了,果然在那里找到了草屋,屋子后边开着大片大片的向日葵,把那小房子挡的严严实实,要不是柳婶告诉他,他怕是一时半会真发现不了。
那屋子虽然年久未修已经有些漏风漏雨了,但是好歹整体还是完整的,常黛暂且凑合睡了一晚,第二天找来了树枝泥土砖头瓦块趁着阳光把屋子修葺了一番,屋子里面也都整理清洗了一下,看起来有点像人住的地方了,柳婶家那顿午饭他吃的特别饱,他又摘了很多野果子在屋里,不时吃几个,所以这过了一天半他也没怎么饿。
常黛第三天实在饿了,拿着猎户留下的弓箭上山去碰碰运气,没想到这山真的是个宝物,野鸡野兔野猪,他很不理解为什么没人开发这里,难道是怕寂寞?当天他打了两只兔子回去给烤了,第四天打了一只野鸡顺便摘了点野果回去解腻,第五天他索性打了只猪,挖了点野菜,回去路上看到一些很不常见的草药也给拔了去。
留下自用的,多余的东西常黛全背去了山下集市。先去了菜市场,在那里卖了野菜野果和野猪肉,常黛本就长的喜人,加上他那招牌笑容和乱扯八扯的一张嘴,好多本来只买一颗蒜的妇人回去时都扛了一坨肉。之后又去药馆里卖了草药,换了满满一兜钱,够他躺着吃半年了。
最后买了点蔬菜种子还有生活用的各种器具原材料就回去了,本来想给自己买一套衣服的,后来觉得还是算了,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抛头露面的人,于是拿了只买了一套里衣以备换洗,最后常黛还买了点书和笔墨纸砚,深山老林的用来陶冶情操是最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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