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意知道她的孩子是留不住的,本就一个月的孩子,还未成型,苦了他来这世间一遭,连太阳都不曾见过,血越流越多,从下身流出去,可她不想死,箫安的蛊,还没有除,她,怎么能死哪,她不怪箫安的,可好像一根刺已经扎在她心里了,拔不掉,拔掉了也会留疤。
箫安啊,你这么聪明,怎么遇到你母亲的事情就这么沉不住气哪,我要是死了,你可怎么办哪?
两天无人进出,孟知意已经很虚弱了,一是之前流血过多,虽然她后来挣扎着起来吃了些药止住了,一是她三天没吃东西了,知道怀孕的那天她就开心的忘了吃东西,只顾着给箫安做吃的去了。
她伸出手去,是错觉吗,还是哭太久她的眼睛已经坏了,她觉得她自己的手变得透明了,难道是已经死了吗,她摇摇摆摆地站起来,走到门口想看看有没有人,触碰到门却发现手已经穿出去了,啊,果然是已经死了,她回头看看地上,可是地上除了一滩血没有尸体,难道是还没死透。
于是她穿过一层层门和墙,抄近道走到了和信王府,她想凭着最后这点便宜,能帮箫安找找解药,却听到了那个腹部微隆的妇人慢悠悠寻问手下事情办的如何。
“王妃已三日没出门了,听说那孽子回去就发了好大一通火把房里砸的稀碎。”
“哈哈,孟知意这孩子来的真是好啊,名义上也算我那孩子的妹妹了,就是太傻了,我哪有本事下十年八载的蛊,那不是自找死路嘛,不过一年就会消退的秘蛊,维持不了多久,可惜了,不然还能留下给我继续调养身子,你替我烧几张纸给她,就算给我孩子积德了。”
孟知意不知道该怎么办,原来她傻乎乎做的一切什么意义也没有,还为此害死了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她冲过去想掐住那妇人的脖子,去他妈的医者仁心,就让这个女人给她的孩子陪葬,可手却穿透了那女人的身体,她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已经欲哭无泪。
孟知意走了,算了吧,就让那毒妇自己去地狱领了恶果吧,她又何必脏了双手。
她没有回永宁王府,箫安无事了,那她也不用留在那个地方了,她摸了摸脖子上挂的那个玉佩,是箫安亲自给她磨的,磨了三日三夜终于磨成了平安扣状,穿了红线挂在她脖子上,说要她长命百岁,不能摘下来。
如今,长命已经是不可能了。她从脖子上摘下来,把那线摘了去,然后将玉收进怀里,便四处流浪了去,等哪天彻底死了,再去冥府报道,于是四年后的某一天,被恶鬼追杀精疲力竭倒在鬼界门口,被鬼王夫人救了回去,从此这世间再也没有了孟知意,那颗平安扣上多了四个字:安知我意。
☆、安知意
第九章 安知意
箫安从离开后就去别院里喝了酒,整整十六坛,没喝死也差点喝残,昏睡了三日,等到他第三天晚上清醒过来,彻底冷静下来才觉得之前的事情有好多蹊跷之处,只要一提到他母亲,他智商情商总是会瞬间消失殆尽。
他问下人什么时候了,听到已经三天后他皱了皱眉头,知意被吓得不轻吧,三天的时间,也不知道如何了,怕是吃不下喝不下,他一点也不记得他下了令不让人进不让人出。
没来得及整理衣装,他就往憬园走去,虽然他心里还是怀疑的厉害,也生气的厉害,万一,万一知意真的是,那怎么办,可万一,万一不是哪,是他搞错了,偏信了,上当了,那要如何向知意赔罪,如何补偿她受的惊,伤的心。
箫安是走到憬园门口看到守在那里的下人时才想起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他揪住一个下人问有没有给王妃送饭,下人吓得不轻,不是你让我们这么做的吗,哪有胆子质疑,就摇头说没有,他又问有没有送水,下人依旧摇头,那王妃可曾出门,出什么门,三天时间一点动静都没有,受尽宠爱可突然受这么一场,他都怕王妃上吊了。
箫安一将他推翻在地上,急冲冲像里面跑去,下人摔得死疼看着他背影心里骂到,早干嘛去了。
他一把推开房门,屋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只有血腥味和尘土味混在一起,让宿醉的他胃里一阵恶心,他看着地上那触目惊心的血迹心里开始害怕,他到处找着孟知意的影子,知意哪,他的知意哪,哪里也没有,他甚至连床铺下都翻了,什么也没有,他又去问门口的下人,去哪儿了,王妃人哪!
可下人都摇摇头,王妃不曾出过门啊,他们一直守着的,难道是死了,不对,那也总归是有尸体的,可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下人们也想知道王妃在哪里。
他去了所有知意平日爱去的地方,桃花园,碧湖,白桥,小厨堂,书房,哪里都没有,只找到了一瓶桃花酒和一盘桃花酥,干的干了,坏的坏了,他就坐在孟知意房里捧着那些看,好像能看出来孟知意的踪迹一般。
知意身旁平时伺候的小丫头在窗外红着眼睛看着他,带着一丝丝怨恨和敌意,她是悄悄跑进来的,守门的都去何各处找王妃了,她才有机会溜进来。王妃是何等善良温柔的人,待她如亲妹妹般疼爱,可现在王妃不见了,她都不知道王妃去了哪里,甚至那三天她也被拦在园外没能看到王妃,没能帮上她。
她难过的厉害,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石头发出轻微一声响,箫安却叫了一声知意瞬间从屋里跑了出来,看清来人,他眼里布满了阴鸷:“谁允许你进来的,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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