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正欲转身回营帐,李柔身边的宫女青儿气喘吁吁的跑来,对李陵施了个万福,“王爷,公主派奴婢来问外边因何事喧哗?”
自从齐国府逃跑事件后,李柔实际处在被软禁的状态,没有李陵的允许,她连帐篷都出不去。
李陵道:“一只山猪跑进营地觅食,被侍卫们打了出去,告诉公主不必惊慌,洗洗睡吧。”
一枝花:……
叶欢心道,李陵这不是拐着弯的骂人吗,玉儿是猪的话,那身为她表弟的一枝花是什么?
李陵朝叶欢递了个跟我走的眼神,转身返回营帐。
叶欢乖乖跟在后面。
“贤弟。”
“叶欢。”
楚天涯和一枝花竟然同时出声叫住他。
叶欢尴尬的看着李陵,李陵沉着脸不说话,眼神却开始往外射刀子。
叶欢无奈,转头先对楚天涯道:“大哥,今天太晚了,不如小弟明天陪你喝酒如何?”
楚天涯点头,“那你早点休息。”
叶欢又转向一枝花,“你也早点洗洗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一枝花看了眼李陵,走近一些,低声道:“不用怕他,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喊我。”
这些人里就你欺负我最多吧?
叶欢哭笑不得,他发现一枝花其实是个挺爱憎分明的人,他若是不喜欢一个人,就会百般看那人不顺眼;若是亲近一个人,就会无条件无理由的对那人好。
他点点头,没说什么。
李陵不乐意了,一枝花对叶欢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他有些差诧异,不明白一枝花对叶欢的态度为何会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让他不解,更有些紧张。
他的脸色愈发难看,眸色沉沉的盯着叶欢,“还不走?”
叶欢试图做最后挣扎,“王爷,要不您也早点洗洗……”后面几个字消失在李陵凌厉的目光中。
叶欢乖乖跟着李陵走进营帐。
☆、斗篷男
刘琛的营帐内,一枝花岿然站立,面色冷如寒霜,“玉翎怎么会来这儿?别说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刘琛笑道:“玉翎若是听到你这么关心她,准会高兴得疯掉。”
“刘琛,不管你我之间有何恩怨,你若是敢伤害我在乎的人,我绝不会放过你!”
刘琛脸上笑容不减,眼中却没有笑意,“叶欢也是你在乎的人?”
一枝花眼中寒芒骤盛,“原来这才是你叫来玉翎的目的!”
“没错!”刘琛坦然承认。“我看那小子不顺眼,叫玉翎来杀他。谁知道那小无赖竟如此命大。不过下次他就没这么走运了!”
一枝花沉默半晌,道:“你若再敢动叶欢,我就杀了你!”
刘琛脸上的笑容消失。这些年来,不管一枝花对他有多不满,都没有轻言杀字。
不杀他。是一枝花对刘琛的承诺。就是这个承诺,让刘琛觉得一枝花对他还是有些情分的。纵然他们之间有过那样多的误会隔阂,纵然自己犯过这样那样的错误,所幸还没有将两人幼年时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全部抹杀。
如今,这个诺言被一枝花亲口打破。刘琛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撕开一个大口子,又在血淋淋的伤口上撒了一层厚厚的盐。
这种感觉多少年没有过了,十年?二十年?
自从六岁那年自己亲眼目睹母亲与舅舅、外公被乱棍打死的惨状之后,他的心就再没有这么痛过。
他不是怕死,更不在乎一枝花是否真的会杀他。他在乎的是心里留存的那最后一点点希望,都被一枝花无情的夺走。
一阵强烈的心悸几乎令他窒息。刘琛紧紧抓住领口的衣襟,竭力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些。
他朝一枝花勉强笑笑,“小山,你当真……如此恨我吗?”
一枝花垂眸,半晌道:“你觉得我会浪费力气去恨一个对自己无关紧要之人吗?”
刘琛端坐榻上,表面没有任何异样,内里却已经轰塌成一地废墟。
他朝一枝花摆摆手,“你走吧,我累了,想歇息了。”
一枝花冷冷道:“我方才的话,不是说说而已,你好自为之。”说完转身拂袖而去,背影孤傲而决绝。
刘琛不禁想起十年前的赫连山,那时的他,单薄瘦小,柔弱无助如同初生的羊羔,随便一场风雨都能结束他的生命。
如果自己那时的心肠能够再狠一些,不给他跟随楚秋恒回无量山的机会,而是将他锁在身边,那自己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
他想了很久,却缓缓摇头。
凡事有因才有果。没有无量山的十年,也就没有今天的一枝花,更不会有为了今天的一枝花而疯狂着迷无法自拔的自己。
只是这份情究竟是两年前再见到他时才生,还是已经在心底深埋了十年,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一瞬年华相思引,恰时年少闲落花。
当年那个清雅绝俗的纯真少年,如今已是形同陌路。只会对他刘琛才绽放的绝美笑靥也永远消失在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上。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他自己。
刘琛苦笑,他从来不是一个沉迷于过去,为了无法改变的事而悔恨纠结的人。
他紧紧攥住拳头,只要赫连山还在他身边,他就有信心改变现状,让那个人重新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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