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手中的茶杯,极轻放在了桌案上:“凤云翔,也醒了。”
林阁景听到这个名字,目光霎时冷了下来:“哦?”
白衣人蓦地垂下头来,沉声道:“他要见你。”
林阁景稍稍抬起头来,露出清秀白皙的面容,唇角笑容极淡带着杀意:“那……我们便去见一见他罢。”
黑暗至极的后山监牢之中,随着身形挪动亮起一排烛火,忽明忽暗光芒照亮来者侧颜,被数条锁链牢牢锁住四肢脖颈,琵琶骨被穿透不断流下点点鲜血,听到耳边渐渐传来脚步声,被锁在禁魔栏杆之后的人,有些吃力的抬起头来,目光定定落在面前人的身上。
林阁景与他的目光相触,没有丝毫要躲避的意思,反倒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时至今日,宗主可还有话要说?”
那无比狼狈满身血污,甚至连呼吸都困难的人,闻言却骤然咧开苍白双唇,嘶哑着嗓子说道:“你会出现在我面前,不就是因为想要得到的东西……只有我知道……”
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那人,身着青衫的人缓步上前,薄唇在黑暗中弯起弧度:“就算我现下立时杀了你,终究也能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我可以将我所知的一切告诉你。”凤云翔定定盯了他片刻,垂下眸子错开了眼光,声音依旧嘶哑低沉,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复杂,“只是有一件事,作为交换的条件。”
林阁景不等他说出下一句话,就骤然低下身冷笑一声:“如今的你,不配跟我谈条件。”
“我没有什么别的念头……只要给我一个痛快。”见他低下身来看着自己,眸光在黑暗中如同鬼魅,又仿若不见底的深渊一般,带着难以言喻的冰冷杀意,凤云翔却反而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低低说道,“我亏欠的人太多……总要对得起其中一个。”
听到这话林阁景霎时一惊,意识到他在说为他而死的石武,想起石武死前的惨状,他心中厌恶更甚,却也直起身来不愿面对着他,缓缓走回了白衣人身边,就在他淡淡开口之时,垂下的手也被那人冰冷手指握紧。
“你说罢。”
“你是药尊的徒弟……想必知晓我和仙宗的旧事,多年以前在我叛出仙宗之前,曾有一位神秘之人助我反叛,不然我怎能顺利偷到玉璧残片……那人自称大夏王朝皇族林氏之人,助我是为将我麾下弟子成为他暗中棋子,好让他以后利用个彻底。”
被牢牢绑缚的人低声说着,眼底不禁流露出些许恐惧,好似对那个背后操控他的人,感到十分畏惧一般,声音也愈发嘶哑噪杂。
“谁知后来我寻找到这岛上将元黎宗控制,方知此岛已然被大能全然封印,除了金丹巅峰的修士可以自由出入,其余资质好的弟子皆不能顺利穿过天堑,更不提回到大夏王朝所在之处,那人闻听后大怒不再与我联系……直到十余年之前,你与你妹妹的突然出现。”
“突然出现?”林阁景听到大夏林氏这几个字时,眉目间就划过一丝厉色,回身逼视着他沉声道,“说清楚。”
凤云翔说了这么长一段话,看见他此时的表情,唇角不由露出一丝得色,喘息了几声后却不吊着他,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你们是突然出现在元黎宗山门前的,当时全身血污几乎看不出面目,后来被一个外门弟子发现之后,药尊便出手救了你们兄妹两人,当时宗内都原以为不过是凡人抛弃你们,才误打误撞的将你们扔到了元黎宗山门前,我便也未曾放在心上将你们当做普通弟子。”
林阁景没想到自己和药尊之间,原本还有这样一层缘分,怪不得前世今生药尊会突然欣赏,自己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道童,大抵还是因为那时相识的缘分:“当年……是师父救了我和小瑾?怪不得……”
凤云翔见他沉入思索,急促呼吸着咳嗽了几声,也不停顿接着回忆道:“就在你们进宗后一个满月之夜,那人却突然用影身前来找我,要我监视你们兄妹两人,务必要让你们永生永世都走不出这个岛,他说你们资质极佳可以利用,至于究竟如何处置……也全凭我心意,且最好不要轻易杀了你们,而是让你们在痛苦中挣扎着死去……”
谁知不等他的话音落下,一直立在黑暗之中的白衣人,面容却霎时沉了下来,抬手之间剑光打在了他身上,霎时就将面前失却功力,如今只是个凡人的凤云翔,折磨的全身颤抖不能自已,口中发出刺耳的惨叫声。
“永渊。”林阁景被这样的声音,骤然拉回飘忽的念头,定睛一看顿时一惊,反手握住了那人的手指,知晓他是在为自己出气,心中暖意蔓延轻声道,“你又何必为这种人动手,不值得的。”
说罢这话,他不等那人回答,便冷了面容上前一步,面对着他沉声问道:“除了知晓那人是林氏中人,你可还知道些什么?”
“大夏林氏……一族嫡脉都是单木灵根……这一点就足够证明你们的身份……”
凤云翔好不容易经受住这样的痛楚,面上的痛苦之色渐渐褪去,却仿佛笃定在自己说完话后,林阁景定会答应他的条件一般,不带迟疑的接着说道。
“凭你妹妹表露出的资质又都是林姓,还有那人临走之前说的话……我怎么都能猜出你们是林氏中人……就算你刚进宗内测出杂灵根,我也一直没有相信你当真是杂灵根,果真你在突破开光之后灵根转变,证实了我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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