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林阁景拉着他坐在桌案后,沉吟片刻,方才将今日之事全然告知:“大伯身为大乘期修士,本不准备这么快暴露身份,今日是因轩辕一独自一人前来,将宗门禁制破去想要将我抓去,大伯这才出手将我护住,让轩辕一未能得逞。”
白衣人闻言,目光微凝:“你说……轩辕一?”“不错。”林阁景点了点头,不等他再度发问,就接着说道,“虽不知他此次前来,是不是因为剑族之事被察觉,可这一次见到轩辕一,他的模样……总让我觉得有些……有些奇怪。”
那双幽紫色眸子闪过一道暗光,声音如往常般淡冷无波:“有何异状,你说便是。”
林阁景一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神色就变得有些奇异,又思索了许久方才缓缓道:“他的修为不对,气息也不对,还有说话的方式,以及……以及神情……和当初我们认识的那个轩辕一,好似都不一样……”
“修为气息,乃是修士根本。”
白衣人听到他的这些推断,面上的神色不着痕迹的一动,目光落在醉倒的林孤身上,骤然问道。
“他的修为,可是到了大乘期?”
“不止如此,他的修为……已到了渡劫期。”林阁景抿着唇摇了摇头,念及此事时,目光多了几分忧虑,“当真是奇怪至极,不论是多么厉害的丹药,亦或是有长老传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怎么可能让一个只有元婴期的修士,一下子就到了渡劫期呢?”
白衣人眸光深不见底,不等他再说什么,便沉声道:“其中有异。”
“况且还不止修为一样,别的也……”林阁景听到他说这话未曾附和,仅仅是一直垂着头思索缘由,想到一半的时候蓦地闪过一个可怕念头,顿时抬起头来与那人对视一眼,怔怔道,“莫不是——”白衣人与他对视,眼底光芒骤闪,几乎同时开口。
“夺舍。”
“夺舍?!”同样的两个字落下之后,洞府之内顿时化为一片静寂,林阁景的呼吸忍不住粗了几分,手指不自觉在袖中一点点握紧,沉吟良久后又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不对,若说轩辕一今日前来,已然是被夺舍了,有两点解释不通。”
话音落下,他迎着那人的目光,缓缓说出自己的推测。
“第一,轩辕一乃是万剑仙宗少宗主,他的父亲乃是万剑仙宗的宗主,怎么可能随意就令儿子被夺舍?倘若连少宗主都被老怪夺舍,那么万剑仙宗之内岂不已然大乱,但真神仙宗之内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消息,因此这一点推测难以被证实是真的。”
白衣人不等他将后面的话说罢,就骤然接了他的话一字一顿道。
“第二,他虽是渡劫期修士,却依然认得你。”
“不只是我……他前来之时,话语之间,也同样提到了你。”
林阁景一想起当时发生的事情,即使是知晓那时有林孤在侧保护,也仍旧忍不住脊背发凉寒毛倒竖。
“话里话外,他对你我都有着很大敌意,这一次能够侥幸逃脱多赖大伯在旁护佑,如今我们还在宗内尚好,倘若一旦到了宗外之地,恐怕他定能察觉你我气息,以他如今的修为,若要将你我毙于掌下……不费吹灰之力。”
这句话说罢之后,两人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虽然许久没有再说一句话,林阁景却忍不住朝前靠了靠,直到被那人抬臂完全揽入怀中,才稍稍松了口气反手将那人抱紧,将心中寒意惧色缓缓埋进内心深处。
两人静静相拥了许久之后,青衫人酒意有些上头,正模糊着将要睡去时,却听那人低沉声音,乍然响彻在自己耳边。
“你乃林氏中人,与大伯一般,乃木系法修——自今日后,你就跟随他左右,不得稍离。”
一听到这句话,昏昏欲睡的林阁景顿时清醒过来,扣紧了他的手臂目光直视着他,知晓他这样是想完全保住自己,心中顿时涌出焦急和担心来,一字一顿认真问道:“我跟着大伯,那你呢?”
“比武之处,有太上长老镇压,若他敢来,定让他有来无回!”
白衣人眼光幽暗森冷,反手扣紧了他的手臂,沉声道。
“三月之内,必破婴障!”
林阁景听到这些,知晓那人同样有长老保护,这才松了口气低喃道:“这样也好……”
修长冰冷的手指抚上薄红唇角,气息纠缠之间连向来冰冷的声音,都莫名多了几分温柔之意:“吾不在侧,自己小心。”
青衫人抓了他的手,长长的眼睫垂下,低应:“我知道。”
第二日一早,两人暂且与已清醒的林孤分开,回了内门所有的洞府温存几日,青衫人目送着道侣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终究不曾提起轩辕一所说有关化契果之事,随后便一直跟随在林孤身边学习术法。
月余时间眨眼变过,林阁景的术法也稍稍有了些突破,便发传讯玉剑给金合欢告知林氏中事,不久就将一直懒洋洋的青年安排入了林氏,出乎林阁景意料的是青年换了个身份入林氏后,黑衣剑修却未曾跟随他一起进入林氏保护于他,反倒是突然离开了真神仙宗所在之地,仿佛是出外历练寻找磨剑之地去了。
林阁景对于他们两人之间,终究不过是个不大熟悉的朋友,听到了这个消息也不好多问什么,只得暗叹一声随着林孤闭关开始潜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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